粉鸟已经北上传信,只隔一个大风堡,竞庭歌半夜就会收到。
她本想等一等霁都的最新奏报,目前所知截止在叛乱平息、那个阴云天主街上所有人的言行。
纪平。竟是这样的曲水流觞、曲径通幽,又昭昭大义得可以说给、做给天下人看!
以至于半年来两国君主试探本国世家的一应举动,公然辩论的天下公之题,也成了某种助力至少在那些纸张被搜出、在纪平慷慨陈词之时,民众没有如去年初闻时,那样惊骇。
归心,舆论,是一步步在做好准备么?
淳月在更早的传信中说上官宴亦不知所踪。此为阮雪音说服竞庭歌的筹码之一。
她不能继续在锁宁坐等。有些运筹,帷幄之中完成不了。
在霁都走到终局之前,她要炸开苍梧城,送该去的人,往应许之地。
这厢竞庭歌以山河盘定新区乾坤,已经又熬了两个大夜。阮雪音的粉鸟入棉州、停窗台时,她呼呼正睡得香,冷不防脖子和脸都被利锋啄痛,昏沉沉睁眼,正见一双乌溜溜小眼。
那么大的生灵,突兀站在床前,叫她这打小看惯了的人也吓一跳。
粉鸟欲鸣,被她低声呵斥:你是敌方,夜半传信,还敢乱喊!
便去左侧羽翼中摸索,顷刻到手。
她将那两页纸读了三遍。
眯起眼坐在被子里想了快半炷香。
告诉她,明晚子时见。
阮雪音第二日拂晓起身,没等到粉鸟回,交代了留守旧宫的兵士若收奏报该往何处送,于天大亮之前带着孩子们直接北上,东绕大风堡。
新区经全境鏖战已如废墟,这时候出门,十分荒唐地如骋无人之境。
竞庭歌亦打算出门,近午时,阮墨兮站在她屋外笑吟吟,
新区局势未彻底定,先生倒突然要走。
一点小事须处理,今日去今日回。
竞庭歌没带任何东西,连山河盘都留在屋内,确只像处理一点小事。这般答完,回身瞅阮墨兮,我不在,不正方便你独断专行?
先生说笑了。阮墨兮一叹,我那兄长已如咱们所愿领兵南下,收取胜利果实,三万兵马里崟蔚几乎对半,要反杀要斩草除根,容易。
竞庭歌也笑,他既敢去,便有防备。且皇后,她想起阮雪音信中对整个大陆此刻局面与利弊的分析,你真不想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