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岩将竞庭歌抱得更紧。
朝朝也在?竞庭歌一身疲累尽散,勉力止住鼻酸眼酸,仰头问。
嗯。睡着。
竞庭歌遂低头向阿岩:歌姨也陪你去睡好不好?和朝朝一起。
阿岩摇头。
竞庭歌瞧她亮晶晶眸中尽是依恋,有些明白,我不走。待你睡了,还要同殿下议事。明早阿岩睡醒,还能看见歌姨。
当然是骗小孩的。她半生擅骗人,头回觉得动心窝心痛心。
阿岩眨眨眼,仿佛不信,转头问阮雪音:真的么,姨母?
竞庭歌呼吸一滞,复盯阮雪音。在旧宫时分明还唤殿下。
真的。不仅醒来能看见,今后都能看见。
阿岩没明白,窝在竞庭歌怀里怔怔看着阮雪音。
阮雪音心知不是详说时,笑笑,所以先去车里睡,歌姨陪,好不好?
竞庭歌也被那句话唬得心绪乱、脑子糊,也知不是详问时,抱起阿岩往车内去。
最后一茬槐花在高枝上释放浓香。
阮雪音在车外林间缓踱步,偶尔抬头,目光越枝丫看天上星子。
视野被切割得太厉害,看不全,但她连日观曜星幛,了然于胸。
竞庭歌出来得很快。我进去刚坐下,她就睡着了。
孩子是这样的,困极,又在娘亲怀里,瞬息能入睡。
半刻沉默。
方才是何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你带她走吧,回苍梧和爹爹团聚。
竞庭歌一时不知该从哪番道理问起。
顾星朗呢?不怕他怪你?终是挑出最重要的一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