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顾星朗将往北的队伍也拆成了两支。
放弃一半人马随行原本是险,但多出一支障眼的军队又能中和这险甚至更生优势。他花了些功夫评估,很快做出决定。
总共也就六十来人的天子队伍在暗夜中北上。
这片地界阮雪音近两个月来回穿梭,比顾星朗更谙熟,就着故意拉开的一条窗缝持续往外瞧,偶尔给建议。
她不得不担心阮仲,哪怕猜到他策略与顾星朗雷同,而人数更多,能拆得更细,照理不会太险中奇毒三年这件事本身,已经够险。
重逢不知时,她真怕他撑不到。
顾星朗分明晓得她是在看路,也分明听见了她开口建议,仍自那侧脸轮廓和渺渺眸光中,看出了某种,望眼欲穿之意。
阮仲定也做了拆分,未必会遇险。若运气好,咱们也能一鼓作气到北境。他轻声。
阮雪音闻言回身,集中思绪,就怕各边境也不周全。
这话实在与早先顾星朗的担忧一脉,忧的是纪平之势。当然北境肯定比旧西境周全,因不太可能是祁君陛下的归途,也就少伏甚至无伏。
顾星朗笑笑,如今的北境,可安全得很。
阮雪音一怔,方反应祁国占了蔚国南境好几个郡镇,议和之后彻底收入囊中,今日北境已非昨昔之地。
咱们过去是要她多少想到了,仍是问。
你猜咱们等来的是谁?顾星朗狡黠笑。
阮雪音觉得不好笑。等来慕容如何?等来你的十年挚友,又如何?
顾星朗不止一次察觉了,她在提上官宴的时候,不喜说名字。愁啊。希望是慕容,又希望是他。
也是奇了怪,他自己提上官宴,也不爱说名字。
就怕一个都没等来,这两人互相不放过,定要对方性命。顾星朗继续道,那小子应该还可商榷,主要是慕容,一不能忍谋逆,二因竞庭歌迁怒。
那倒不会。阮雪音淡淡道。
因为竞庭歌会两头周旋?顾星朗饶有兴致,慕容的性子与他与我都不同,要紧时候,她未必周旋得了。
阮雪音仍是一副不担心的模样。
顾星朗忽反应出一桩事,阿岩呢?
两个孩子分明一起跟阮雪音出的宫,大风堡东麓却只有朝朝。
臣妾擅自做主,还请君上责罚。
顾星朗想了想,即开怀:我的小雪未免过于出色了!四两拨千斤早早便敲定了苍梧局势!
这般说,挨过去,阮雪音总觉他笑得有些谄媚,抬起一根指头抵他胸膛,坐好,坐回去。
开始北行后两人默契都不睡,默契各坐一侧面对面,以保持清醒,也方便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