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峋点头,将手中杯举高一些,敬深恩。
四人仰头,一饮而尽。
两个孩子眼睁睁看着,反应过来没跟上,急得赶紧也将杯子往嘴边送,也想一饮而尽,吓得娘亲们赶忙阻。
好歹没呛着,阮雪音和竞庭歌一人照管一个,帮扶着杯让女儿小口喝下些,然后端起碗筷,各自喂面。
让云玺和阿香来?等你们喂完,自己还怎么吃,面是不能放的。顾星朗道。
竞庭歌小口将筷间卷起的面吹凉,半张嘴示意阿岩张嘴,温柔地喂,回道:要归隐,大小事都得亲力亲为,哪这么讲究。
顾星朗笑笑,也是。
慕容峋叹气,是什么是。
这人啊,生死当前时脑子最清楚,所思所愿最真挚;一旦好了伤疤,顷刻便忘了疼,顿觉要紧之事太多,样样不能放弃。顾星朗这般说,低头吃一口面,当真昔年味道,叫人胸中热意涌。
竞庭歌复喂阿岩一口面,笑问:师姐夫可是在言不周山时心绪?
顾星朗原在讲慕容峋,讲完方觉是自身体悟,点点头。
师姐夫知世且自知,其实也该放下。便让他们试一把新制何如、能否真的开启崭新世代,咱们就在山中看着。竞庭歌不再回头,认真喂孩子,上官宴提了五年之期,师姐夫,无妨也给纪平五年时间。
顾星朗埋着头又吃了两口。你的意思,咱们四个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蓬溪山?
这话光听着已叫阮雪音头大。
竞庭歌却点头,五年,到时孩子也大了。若天下没有变得更好,甚至还不如你们两个在治时,咱们就重新入局,收拾旧山河。
这话也认真也玩笑,顾星朗确定她是彻底改策略了。
因为自己和阮雪音改策略了。
到时你们收蔚,我们收祁?顾星朗一碗吃完,又去添。
也可以直接收天下,各凭本事。阿岩吃饭真是乖,这半会儿已喂完。竞庭歌给孩子擦着嘴,闲闲答。
顾星朗笑起来。可想过此役,你们为何败得比我们快?
师姐夫是要自夸?竞庭歌开始吃自己的面,谁都知道,你这儿有两副脑子,便瞧阮雪音,此番若无她运筹于始终,你那几步棋,一步比一步走得险,随时会一着不慎满盘输。
顾星朗想拉阮雪音的手,发现她还在张罗女儿,只好去拈肩侧垂落的青丝,的确。又不止于此。便看慕容峋,
你登大宝,凭的是夺嫡,你那些兄弟死的死,疯的疯,幽闭的幽闭。当时只是幽闭的慕容嶙后来也死在了封亭关,你一人,便是你整个家族,故在此役对抗中,势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