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砚难得没呛声,行礼自去了。阮雪音又依着棠梨去汤池沐浴,出来不换寝裙,反挑一身轻便宫装。
一会儿还要出去。
还要出去?!棠梨真急了。
不出宫。出趟承泽殿。君上知道的。你放心。
棠梨放心不了,见阮雪音换完衣装又去开小公主的衣箱,一件一件往外拿,更觉忐忑。
这套没见过。阮雪音捧一身小小的浅桃色衣裙,襟口袖口皆精工绣着青叶,春意盎然。
去宁安前云玺姐姐让造办司制的,说小殿下春来长个头,衣裳通通得换新的。棠梨忙答,又开阿岩的衣箱,郡主的也都换了,比公主的
越往下说,越觉句句不该说,她住嘴,半晌迟疑问:郡主和公主,在一处么?
阮雪音望着两箱子姹紫嫣红的衣物出神。
我不知道。许久才答。
棠梨抿着嘴勉强一笑,明日天长节,殿下有的忙,还是早些,反应过来阮雪音说还要出趟门,只得改口:
几时出发?奴婢去交代一下,然后陪殿下
不用陪。阮雪音将手中裙衫放回衣箱,君上都安排好了。
亥时过大半,顾星朗归来,对阮雪音又嘱咐几句,看着她出门。
上官妧如约候在清凉殿侧墙下,草木皆兵。盛夏子夜居然无风,一地月光凝固得像是假的。她心跳很快,直到凝固的月光被人影晃开。
走吧。阮雪音到了她跟前。
无论怎样理由,他都不可能支走寂照阁的戍卫。上官妧仍是狐疑,机会已在咫尺的时候最易患得患失。
此刻后悔还来得及。阮雪音偏不解释。
母亲分明已将足够重的筹码交到自己手里了。上官妧心想。却为何还是拿捏不了对方,反而一再被对方拿捏呢?她这一生,果然一次都赢不了阮雪音么?
我不懂你在怕什么。便听阮雪音再道,无性命之忧,又能进寂照阁取想要的东西,分明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