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为何要辞?
你不辞是你厚道啊。铁慈笑,不过我可不能欺负厚道人。她转过头,盯着容溥的眼睛,所以,我已经定了新太子妃了。
容溥略微沉默,才道:臣是否有幸得知,殿下新未婚夫是谁?
说了你也没见过。铁慈挥手,辽东王第十八子,瞧,和我是不是很配?
这回容溥沉默了更久,沉默得铁慈都疑惑了,转头看他,却在一瞬间捕捉到容溥眼底光芒有些奇异。
她倒真的诧异了,难道他还真认识那个远到天边的王子?
两人此刻已经转上大路,开始碰上巡逻戍卫,铁慈的手从披风下伸出来,举着自己的令牌,戍卫们远远躬身让路。
没多久一抬头,看见了瑞祥殿的匾额,铁慈笑道:哪,我到了。接下来你自己出宫吧。我的披风不方便借你,我让人给你拿伞来。说着便抬手唤人。
手却忽然被拉住。
铁慈愕然转头。
容溥已经离开了披风的遮盖,绵绵丝雨淋得他鬓发微湿,因此眸更清颜色更如雪,铁慈看自己的手,他却只看着铁慈的眼睛,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容溥没说话,也不放手,铁慈随即明白他在问什么。
她笑起来,朗然而高贵。
太女选婚,唯有容家未辞。你是觉得,我该感激,而不是不知好歹?
我不是
铁慈手指一抖,便松开了容溥的手。容溥却又追上一步,铁慈手里被塞了个东西,她低头看,是一支金创药膏。
她从容地将药膏收了,以一种皇族接受贡物的姿态。微微对容溥一点头,转身拾阶而上。
一大波人从里头涌出来接她。
这回容溥没有再跟上。
他立在原地,看着皇太女在众人拥簇下一步步向上而行,在他以为自己注定得不到答案的时候,铁慈忽然停了步。
若容家未辞婚是为和萧家别苗头,那孤何必做你们争斗的器;若不辞婚单纯只是你的怜悯,孤又为何要接受他人的同情?
她回首,高阶之上,一笑如云散月开。
情爱或者权欲,谁也别想束缚孤。
孤的天下,孤自己挣。
铁慈在容溥面前装得一手好那啥,一转过身便身子一歪,众婢急忙扶住,七嘴八舌询问,铁慈哀叹:太后又罚我跪了,揉揉,快给揉揉。
众女便又争着给她揉,顾小小从内殿迎了出来,看见这人头泱泱模样又头痛地退了回去,铁慈要的便是这样,连呼跪出了一身汗,要丹霜赶紧备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