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挺挺地坐着,人僵硬,出手凶狠,语气却是轻快含笑的,你们不是县衙的人,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她一照面就看出了他们假冒衙役。
滋阳官差如果有你们的本事,也不会连一个杀人案都破不了了。铁慈手指卡在俘虏脖子上弹一弹,弹一道那人便抽搐一下,我知道他们的尿性。要么就知道青楼有地道直奔床下,不会四处翻找;要么不知道,也不会想得到去敲床板。她眯了眯眼,你们应该来自一个比较秘密的组织,这个组织想必行事很是严谨。你们走路轻悄,鞋底很软,站下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自动寻找最合适的位置,形成互为犄角互相掩护的态势。说明你们训练有素经常对敌你们组织的风格也想必很阴狠,因为你们的软底靴子中间有硬物,我猜那是薄刃。
她每说一句,周围那些男子脸色便绷紧一分。
以上都是废话。我瞎编的。铁慈忽然一笑,其实就一个破绽,你们都戴了面具,衙役需要这样么?
那些人一怔,都觉得脑子跟不上面前这位。她那些话并不是瞎编,而戴面具这件事也并不是一眼就能发现的事,他们的面具都是特制,非常精巧,以假乱真。
半晌,一人冷声道:你挟持我们兄弟,欲待何为?
这话该我问你们才是。铁慈观察着这些人的眼神,我感觉你们并没有想杀我,那么你们就应该不是李尧那边的人,你们围而不杀,倒像对我本人更感兴趣一些。但这时候出现在滋阳的组织我很难相信你们和李尧那边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四面的男子们眼皮都垂下来了,这位太敏锐,他们害怕自己多一个动作都会被她解读出身份。
窗外传来石子滚落的骨碌碌声音,屋子里一时静寂得可怕。
铁慈忽然停口,一笑,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们退出去,不要再介入滋阳的事。我就放了你们这位兄弟,并承诺不会追究你们,如何?
屋里一阵静默,窗外树木沙沙作响。
过了一会,一个看起来领头的男子,忽然笑了笑,道:您很厉害我们也并不想和您为敌,不过您看起来也不怎么值得信任,所以我们想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来谈这个交易,比如,拿您的救命恩人的命,来换我们兄弟的命,并换你就此离开滋阳,如何?
他手一挥,飞羽便踉跄着栽进了门,身后两把刀,紧紧架在她脖子上。
她一见铁慈,便凄声哀呼;公子救我!
她身后的黑衣人冷冷笑道:茅公子,这位姑娘救你于危难,藏你于香楼,你忍心弃她不顾,任她香消玉殒吗?
铁慈眨眨眼,道:忍心啊。
黑衣人:
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怎么了?既然救了我的命,说明她善良人好,希望我活下去,如果再因为她的缘故我最终还是丢了性命,那不是白救了吗?这么善良的人怎么愿意这样的事发生呢?那还不如救人救到底不是吗?我又怎么忍心令这么善良的人难受呢?这位兄台你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