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疯了,周畅死了,勾连辽东私制武器的大案就会终结在这两人身上。然而仅凭一个李尧,一个周畅,就真的能手眼通天,给慕容端一路开绿灯吗?
更何况,这件事里,李尧和周畅又能得什么好处呢?
他们应该也只是两颗棋子而已。
铁慈很清楚,她浴血挖出来的根,已经被人干脆利落的截断,将那真正庞大的根系,留在了黑暗的地底。
之后想要再拽出来,就很难了。
铁慈抬头看萧雪崖,萧雪崖转开目光。身边海右布政使上前一步给她请安,先是自责驭下不严,麾下竟有周畅李尧这等丧心病狂之辈,行下这等滔天大罪;再说自己已经向朝廷上了请罪折子,之后也要等待朝中来员处理此事,届时一定全力配合云云。
随即海右布政使便状似无意地说起传说在海右隐居的大儒贺梓,不知怎的忽然对海外产生了兴趣,说想要扬帆出海,自己身为海右布政使,有替朝廷招揽延留贤才的责任,听闻此事后这些日子都忙着找人询问此事并试图挽留贺梓,如此才耽搁了对属下的监管。
说着他便叹着气,将一个盒子递给丹霜,说贺梓酷爱书法,自己特意寻了前朝名书家的珍品字画试图前去拜访,结果又被贺梓拒绝。又说既然如此,这书画也很是难得,还请皇太女赏鉴。
铁慈却将那送上的书画一把拨开,急道:扶我起来,我还能行!大儒也好,书法也好,且随他去。李尧通敌案却关乎国体,万万不能就此罢休!
丹霜有些惊愕,不明白素来大气温和的铁慈如何这般不给封疆大吏的面子,赤雪却隐隐明白,立即也拿外衣拿鞋子,要伺候铁慈起床。铁慈又对萧雪崖道:将军自可启程,只是你的卫兵得借孤一些,另外孤以太女令向相邻豫中布政使司借兵
海右布政使司猛地上前一步,随即又站住。苦笑着深深长揖,道:殿下伤病未愈,万不可再劳动玉体。殿下在我海右遭劫,是臣之过失。臣愿竭尽所能,只求殿下宽心开颜。
铁慈便停了脚,微微一笑。
有人不想她查下去。便拿贺梓的消息来转移她注意力,又送上了招揽贺梓的敲门砖。好忽悠她赶紧放下这里的事去追贺梓。
可是,就这?
就这就想让她堂堂皇太女咬牙吃闷亏?
不出点血怎么行?
铁慈微一沉吟。一意孤行要查目前肯定是不行了,对方在让步和谈条件,真逼急了,对方反扑,她目前实力只怕也不足以应付。
铁慈对于幕后到底是谁并无太大的执念,毕竟整个朝野将来都是她的,什么样的人能有实力和必要做这种事,左右也就那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