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擦一把眼泪,手指顺着还拉着的那女子的衣袖攀进了对方的手腕,飞快一摸。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在揩油,唰地将她手一甩,铁慈却已经摸出那粗劣黑裙底下的里衣布料细腻滑润,心里便确定了是头牌。
没办法,她现在视力不行,仅靠声音辨别可说不准。
她拈了拈手指,回忆了一下方才摸手臂的感受,肌肤十分柔韧,是个久经锻炼的美人呢。
美人站在她对面,双手叉腰,柳眉高挑,盯着她那热泪滚滚脸上回味的表情,和搓手指的动作,觉得人看着光风霁月,行为却十分、特别、非常猥琐。
于是再一次后悔,明知道老二恨自己超过恨这人,还巴巴追过来做甚?
婴儿的哭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
铁慈摇晃着孩子轻声哄着,孩子哭声渐渐小了,却哼哼唧唧不休,脑袋对着铁慈胸前直拱,对面哈地一声笑,道:他要吃奶了!
铁慈把孩子拔离自己胸前,直直抱到她面前,示意她来。
对面一跳跳出半丈,如见虎豹。
铁慈挑眉。
姑娘何必如此羞涩,你自己总也要来一回的。
四面簌簌有风起,飞羽回头看湖上,道:别在这里停留太久,怕是有追兵。说着她牵起铁慈的手,选择了一条最隐蔽的道路便向里走。
咱们往山上走,一来山上可遮掩的地方多,二来山上有一口好泉,咱们若遇上,也好洗洗嗓子。
飞羽的嗓子也多少被熏着了,有些低哑,听起来雌雄莫辩。
铁慈现在看不清也说不了话,自然不会提出异议,只在旁边的山石上悄悄留下记号,方便之后丹霜她们一路找过来。
飞羽走在前方,一手牵着铁慈,铁慈怀中抱着婴儿,两人一前一后,脚下不断踏碎枯叶。
走了一阵,铁慈脚下绊着石头一个踉跄,被飞羽一手抄住,飞羽回头,发现铁慈竟然还在流泪,诧道:你这眼睛被熏着了?可还看得见?说着伸手在铁慈面前晃了晃。
铁慈木着脸看着她。
飞羽见她眼珠不动,喜道:原来成了个瞎子!
铁慈继续看着她,飞羽笑道:瞎成什么样了?半瞎?全瞎?看得见我的美貌吗?一边说一边顺手就去摸铁慈腰边的钱袋。
铁慈啪地一下精准地打掉了她的手。
飞羽收手,哈哈一笑道:还好还好。走吧,那口灵泉也能洗洗眼睛。瞎子啊,抓紧哦,自己跟丢了我可不管你。
说是这么说,接下来的山路,她却仔细了些,尽量捡那些平稳的路走。
婴儿始终哼哼唧唧不停,铁慈摸了摸那小脑袋,也没摸出什么,心想得赶紧给孩子吃点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