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虽明白,心却不甘。
此刻月明星稀,月色铺地面一条淡白长卷,少女的细长身影镂刻其中,长发在风中散开。
这一幕依稀仿佛,多年前曾见。
深藏在心底的往事翻滚,如鲠在喉。
他忍不住道:殿下,你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曾在宫内观星台上,一箭射中一个爬宫墙的人么?
铁慈记得这事,点头道:当然。其实是个大盗,居然胆大包天敢翻宫墙,我一箭送他下墙。后来这事以讹传讹,竟然成了
她没说下去。
那时她美名极盛,宫内外无数人以此为谈资,不知怎的便传成了那夜是浮浪子弟,为了美色不顾生死,爬宫墙想见她一面,被她一箭射断了中间的腿。
人们总是爱这些香艳的传说,也无人去思考,为什么后来没听说有哪家的公子哥儿废了。
也不去思考,一个人得有多么单细胞的脑袋,才去爬宫墙找死。
再说从宫墙能看到瑞祥殿?当皇宫是他家一室一厅哪?
那晚铁慈是在观星台练气,无意中发现有人轻功绝佳,试图飞越宫墙,手里似乎还拎着一个人,当即一箭飞射,将那人射下宫墙。
但后来派人去看,只看见宫墙下一滩血,什么人也没有。
容溥道:其实
忽然铁慈吸了吸鼻子,诧道:好香!
一转头就看见容蔚倚着花树,手里转动着一串肉串,也不吃,漫不经心地嗅着。
容溥差点没不顾形象地翻白眼。
怎么哪哪都有他!
容蔚笑看着他,也觉得这往日瞧着还算顺眼的朋友此刻看来面目可憎。
怎么哪哪都有他!
还有,这货竟然也是个断袖!
之前就瞧着他对十八态度不一般,方才可叫他瞧着了,那眼神里,就差没滴出水来了。
十八正和他吵架,这家伙想做甚?
多亏他今日睡不着,起来宰了监院家养在后山的一只羊。
铁慈和人勾心斗角了半晚,正饥肠辘辘,闻见香味,蹬蹬蹬走过去就要接,容蔚却把手一让。
铁慈一怔。
想了想,哦,还在冷战呢。
啧啧,气性真大。
铁慈是个心中装大事,小事不过心的人。往常这类的事,她立即道歉也就完了。今日和他别扭了一阵,如今自己回过味来,便觉得有点小女儿态了。
遇上容蔚的事,她总有点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