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斯斯文文长揖:先生,先前是十八不对,不该冲撞了您。还请您包涵学生吧。
不道歉还好,一道歉,容蔚神色便冷了下来。
他垂头看了铁慈一阵,他眼形生得极好,眼尾修长,垂下来时覆着长而密的睫毛,任是无情也动人。
铁慈却觉得仿佛被一万只冰雕盯住,又冷又悚。
丹霜忽然走过来,盯住了容蔚,上前一步,要挡住铁慈。
铁慈把她拨开。
她怕容蔚一怒之下宰了她的爱婢。
这货干得出来。
她心中叹一口气,面上却笑容雍容,仿佛没听见某人似乎在磨牙的声音。
距离太近了,她悄悄地转脚后跟,容蔚却忽然拉开与她的距离,转眼间又春风拂面。
你是我心爱的学生,我和你计较什么。他态度和蔼,一转身,正看见追着容溥出来,似乎想要关照什么的高嬷嬷。
高嬷嬷特意绕开了铁慈,根本没在意站在一边的容蔚。
容蔚脸上笑意未去,却在高嬷嬷经过他身边时,忽然抬手,猛地扼住了高嬷嬷的咽喉!
不等跟出来的众人或震惊或惊呼阻止,他勒着高嬷嬷咽喉,指节一收,格格声响,高嬷嬷双手拼命地抓挠着他的手背,尖尖的指甲将他手背抓得鲜血淋漓。
容蔚看也不看,一反手,将那老妇人的身躯猛地砸出。
轰然一声巨响,高嬷嬷的身体撞在院墙上,哗啦啦墙皮掉了一大块。
那老妇人的身体软软地顺墙滑下,在地上堆成一堆,眼看是活不成了。
烟尘散去,露出众人或惊或怒的脸。
容溥道:慕
容蔚截断他的话,笑一声,道:莫什么?莫要仗势欺人?容公子,你家恶奴意图杀你之友,你自己轻轻放过,还打算来谴责出手的人么?
容溥微微变色。
并非没将铁慈的生死放在心上,而是在他眼里,高嬷嬷这样的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是一柄刀而已,真正要用心的,是拿刀的人。
容蔚显然不这么看。
不要和我说什么她只是一柄刀之类的废话。如果她真有几分良知,就不该执行滥杀无辜的乱命。如果她不得不执行,一次不成也就罢了。还要来第二次,这老奴是个什么样的心肠?他轻笑一声,容溥,你家这个老奴,如果手上没有十条性命,我跟你姓。
铁慈想你不就姓容么。
容溥默然。
高嬷嬷是祖母的家生奴仆,跟在她身边数十年,背地里不知道帮祖母做了多少她不方便做的事,豪门大宅里,那些失踪的姨娘,落井的丫鬟十条命都是客气的。
容蔚抬手点了点容溥。
想为你家恶奴报仇,尽管来找我,但是,这样心肠且对十八有敌意的人他一笑,弹掉流到指尖的血,我,不允许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