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探头看了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继续往楼上走。
上了楼,拉开门扇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面对一个母暴龙,结果哗啦一下门扇拉开,飞羽抬起头来,她怔在门口。
飞羽坐在榻上,歪戴一顶宽檐妆花帽,泻下满头乌发,穿一件白底满金绣束腰大摆缎裙,裙摆宽长覆满榻,领口开得极低,饰以蕾丝花边,衬一对平直锁骨和一片雪白的胸。
她单手托着腮,微微歪头,笑吟吟看着她,不知何时她戴了半边耳环,是长长短短的水晶珠子,在乌黑的鬓发间星子般闪耀,同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辉光呼应。
闪亮、美艳、轻俏、又性感。
铁慈一瞬间只觉得仿佛被重拳击中,险些失了呼吸。
屋内,飞羽眨了眨眼,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神情,笑问:好看吗?
铁慈深呼吸一下,平复心情,一边向她走去,一边在心里想女的女的容蔚蕾丝断背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语在脑海中胡天胡地,搅合得一向神智清明的皇太女心里翻江倒海,走上好几步,才勉强按捺下来,力持大方地在榻边坐下来,再力持坦荡地赞一句:很美!
你喜欢吗?
喜欢。
飞羽便笑了,兜起长长的裙子往她腿上一掷。道:那你帮我牵着裙子走几步,你那二傻子师兄说这裙子穿着走起来可有风情呢。
铁慈的手指在软滑的缎面上抓挠了几下,在飞羽即将站起来的时候往下一拽,又把她给拽了回去,笑道:你脚还没好,还是少走几步路罢。
飞羽便张开双臂,道:这束腰真是太紧了,穿了还能吃饭吗?你快帮我解了。
铁慈又一怔,其实按说真实身份,帮她解也没什么,但她没来由就是心虚,对面飞羽灼灼看过来,目光里含着些她不敢衬度的意味,她坐到飞羽身后,一眼看见那雪白颈项和边缘微微隆起的锁骨,急忙掉转目光,装模作样解了一下,咕哝道:怎们打不开,你刚才是怎么胡乱绑缠的我还是叫二师兄来帮忙吧说着站起要走。
飞羽在她身后笑道:可别,我可不是什么人都给碰的。
铁慈觉得有点热,哗啦一下开了侧面的窗,道:既如此,我也解不开,你胡乱绑的,便也自己胡乱解吧,反正你灵活。
身后飞羽瞟着她,慢吞吞地笑了笑,伸手到侧腰一拉,就把带子都拉开了,然后她极其迅速地穿上了自己的衣裳。
铁慈一直背对她站在窗口,看着隔壁的院子,眼底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和容蔚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是那种感情,可是遇上飞羽,仿佛还是那种感情,明明这是一男一女,是性情气质种种细节都截然不同的两人。
她竟然真的是一个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的双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