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怔了怔,想说我讨厌得可多了,你方才和萧雯那动静,虽说是两个女子,但怎么看都有几分暧昧,我也挺讨厌的。
但这话她才不想说。
她还没回答,飞羽又道:你一定很讨厌欺骗吧?
铁慈心中一跳,下意识抬眼看飞羽,那美人沉在黑暗里,远灯昏黄的光镀一层大袖蹁跹的轮廓,生出几分云遮雾罩的神秘来。
她道:你既然这么问,那显然你也最讨厌被人欺骗了?
飞羽似乎在走神,漫不经心地道:是啊。谁不讨厌被欺骗呢。有时候本是无心,但用骗的方式来表达,似乎就变了味了,是吗?
铁慈越发心虚,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咻地一下缩了回去,半晌,勉强笑道:既然是无心,倒也不算骗吧?
飞羽自言自语道:换我啊,要生气的
铁慈默然,半晌道:啊,是这样的吗?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是,是这样的。
两人各自心虚,各自站在对方角度揣摩,都揣摩出个心灰意冷,心生退意。
都想,罢了,似乎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铁慈想着飞羽的那一大帮子追逐者,个个都是好的,都是男人。她那态度游戏人间,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呢?
飞羽则想着叶十八对谁都好,方才他远远看见他和顾小小说话,那个仓鼠一般的家伙,在他面前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两人眼神里那种知己的感觉,山长水阔,叫人看了只觉得自己多余。
且待情感更深些,身边没有其他干扰,或者找个让对方不得不怜惜的时刻再说,也好留下回旋的余地。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呵呵一笑。
这天半夜的时候,东明县城里的育婴堂十分忙乱。
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了好多事端,先是半夜按约定上门的一个客人,在平平的门槛上跌断了腿,被人抬了回去。
然后厨房里的伙食不干净,厨娘和几个帮佣拉肚子拉脱了水,但奇的是,奶娘和孩子们都无事。
再后面是采买的小厮从车上跌下来,一个折了胳膊,一个跌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