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搓搓手,慈祥地道:那我找件衣裳替你换了好么?
飞羽正要回答,忽然一皱眉。
铁慈也听见了,霍然回首。
远处隐约有金属碰撞之声,还有行走的扑托之声,比较齐整,像是制式军队行走时发出的动静。
铁慈去扶飞羽,无论这时候来的是谁,最好都先离开这船。
但是飞羽只起来一半,就猛地向后栽去,一偏头,哇地吐了。
铁慈立即将他按倒在船板上,道:别动!
撞了头没失忆,脑震荡了。
现在的飞羽不能挪动,铁慈想到甲板上那两个船夫,正要上去将两人堵住嘴绑住以免惊扰来人,一抬头却看见远处隐隐一条黑带。
仔细看不是黑带,是一片迤逦的黑色雾气。
铁慈心砰地跳了一声。
莫不是毒狂?
那老家伙还没死吗?
看那黑带和脚步声来自同一个方向,那就不会是自己的太女九卫。
很有可能是巡检司的兵丁,萧家已经和自己撕破了脸皮,自然不肯再放虎归山,这是动用了本地的军队。
脚步声在逼近,四面是河滩,一望无际,往哪走都会被看见。
现在只能躲藏在这里,寄希望于对方不要发现自己。
铁慈把那两人解了绑,按了晕穴让他们醒不过来,在船中找了找酒,没找着,飞快地搜遍了附近所有的船,最后终于找到了半壶劣酒,打碎了洒在那两人身上和船舱里。自己轻轻抱起飞羽,绕到船尾,也下了水。
两人站在船尾靠近岸边的地方,半身在水下,半身在水上,借着船尾的阴影遮住身形。
军靴的声音快步接近,人数不少,溅起湿泥啪嗒啪嗒甩在船帮上,竹木码头被踩得咚咚响,船户们被惊醒,被粗暴地拽出船舱,惊呼声和哭叫声响在这一片滩涂上。
有人沉声道:船上,船下,一处都不能漏!船户们统统下水!
噗通水声不断响起,长篙子探击船底的声音越来越近。
先前发令的人又道:对方狡猾,但有任何发现不要接近,先禀报老祖!
铁慈低着头,鼻血还在流,碧水中丝丝缕缕逶迤开去。
她知道自己受了内伤,飞羽现在又不能动。此刻有军队在搜寻自己两人,说不定那老怪也在附近。正是最危险的时刻。
她转头去瞧飞羽,飞羽正好也转过头来瞧她。
目光交汇,各自都有莫名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