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和飞羽都没动。
两人原本都站在池凤郦对面,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但就在池凤郦方才爆发那一刻起,两人便紧紧站在一起,都扣住了对方的手。
不是握,是扣,是那种随时都可以耍出一个大擒拿将对方甩到自己身后的手势。
显然,因为势均力敌,两人谁也没擒拿成功,因此憋成了这别扭的手势。
另外,飞羽的脚微微后撤,铁慈却没有动。
以两人的能力,打不过池凤郦,逃也没问题。
铁慈还能瞬移。
飞羽想拉她走,铁慈不愿。
她要努力一把。
鬼岛无鬼,白土神也好,藏尸风俗也好,不过是故意散布恐惧,好让人心生畏惧,乖乖交钱。
岛上一切的神异,不过是因为这三位绝世高手的出手罢了。
但这鬼岛对周围商船的盘剥,这附近总在需要时出现的海盗,以及归海这三人行,总让她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要知道内情,她还要拆了这三人行,她不要让自己的国土之上,有人作威作福,凌驾于朝廷和百姓之上,靠吸无辜百姓的血以满足自己的私欲。
无数火团逼近两人。
池凤郦的目光落在两人那别扭的交握姿势上。
下一刻,火团停在半空中,四周幽幽濛濛,只有那一团一团细微的火焰,散发着烈烈的红光。
烟气里,池凤郦在缓慢地咳嗽,慢慢缩成一团。
铁慈凝视着她有些佝偻的身影,想起当年听师父说起过的帝炎池凤郦。
曾一剑裂半岛,曾烈火燃海沟,曾在火中蹈舞,半座山因她化为灰烬。
曾是那赤炎所生的精魂,眼眸亦如火灼热。
那一抹曾如霞光耀亮半天的红影,在很多年后陨落,焰火图腾一抹红,在苍白的额间褪色。
爱情,遇上对的人,是彼此照耀的光彩;遇上错的人,是灭尽生命之火的冰川。
铁慈又开了口。
宣琼以一种不动声色的方式拿捏住了你的夫君,你的女儿,还要拿捏你们一家的一生。
你如此痛苦,她却未必满意,她不想让你好过。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让你更不好过呢?
那就是,毁了你女儿的一生。
明知道给萍踪在岛上随便找个不靠谱的人不妥,她却弹动三寸不烂之舌一力劝说,她如此擅长话术和扮演,你那骄傲又直球的女儿,经得住她伪善的蛊惑吗?
归海夫人,您便是甘心受这婚姻的苦,但你甘心你女儿也蹈你一生覆辙吗?
烟气散尽,传来池凤郦有些疲倦的声音。
你很能说,和她一样能说,真让我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