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
手不大,雪白修长,却极有力量,轻轻一拉,刺青汉子便被拉回了原地。
铁慈的声音响起,且慢。
刺青汉子甩掉她的手,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来干涉!
那我这便走。铁慈微笑,在下虽无大用,却也不愿和一支注定会失败的队伍厮混。
她说走便走,手一松,对身后一挥手,所有人立即默不作声跟在了她身后。
刺青汉子眼瞳一缩。
没想到这人如此刚硬决绝,想说什么后悔挽留的话却也说不出口。
鹰主一横身,默默拦住了回头的铁慈。
铁慈抱臂笑看他;嗯?
鹰主道:我有血海深仇。
那和造成你血海深仇的主事人报去。杀俘出气算什么本事。铁慈淡淡道,我不和意气用事,目光短浅的人共事。
鹰主沉默。
周围的空气因对峙而逐渐绷紧。
良久之后,鹰主缓缓后退一步。
所有人松口气的声音清晰得像起了一阵风。
铁慈笑了,却没有走开,而是拔出身边一个士兵的弯刀,递给了鹰主。
鹰主愕然接过。
铁慈下巴对着那副将努了努。
鹰主会意,接刀,抡臂,刀光如泼雪。
副将的头颅砸在跪地投降的人群里。
引起惊呼一片。
惊呼声里,鹰主狠戾地道:率众投降太迟,杀。
他拖着带血的刀,走入战俘群中,时不时手起刀落。
杀我兄弟最勇猛,杀。
下令投降后依旧试图战斗,杀。
试图逃跑报信,杀。
头颅骨碌碌满地乱滚,死的基本都是这支队伍中的将官,有资格马踏王宫城门吐唾的那一群,是那些拿着刀的手。
不能杀全部战俘,但是杀几个负隅顽抗者以儆效尤,并非不可。
积郁在心容易发狂生病,铁慈给鹰主一个发泄的机会。
更何况,死掉的这些都是军队中级军官,是任何一支军队乃至整个西戎的中坚军事力量,是未来最有可能成为将领的那一批,她觉得,这种,死得越多越好。
头颅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满地乱滚,鲜血盈于膝下,那些俘虏再不敢动弹,头埋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