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一苇忽然道:咱们这就进你们营里去,万一你营里存在有异心的人,告密怎么办?
谢副将怔了怔,道:指挥使放心,我那营里铁板一块,都是最忠于您的人。
狄一苇诧道:黄明和萧常如此蠢货,竟然没在每个大营里掺自己的人?
谢副将嘿声道:那两个自从您失踪,那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哪顾得这许多。再说也不是谁都能像您这样善于谋算,见识远大啊。
狄一苇便眯着眼睛嘿嘿笑了。
许是因为快要到了,彼此说话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狄一苇也有了心情拉家常。
老谢啊,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来着?
回指挥使,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啊,这营里除了楼析,就你在我身边最长。
标下刚到指挥使身边的时候,指挥使还只是守备呢。
是啊,一转眼这么多年了,你夫人还好吗?
那老婆子有什么不好的,承蒙指挥使照顾,在永平城里生意做的不错,如今正张罗着老二的婚事。
老二也要成婚了啊,聘的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那城内米商王家的姑娘,行二的那个。
那姑娘我好像见过,出名的美人啊,你家老二好艳福。
都是托指挥使照顾
所以你家老二的花柳病治好了吗?
四个人都停住了脚步。
前面一条浅浅的沟,再往前就是位于凤凰岭脚下的右军大营。
沟后面,四个人的呼吸都轻细幽微。
夏侯淳和赤雪是下意识屏住呼吸,谢副将是忘记了呼吸,只有狄一苇,和之前一样,气息不继,没有任何变化。
她就像是海滩边的岩石,见它巨浪排空,见它潮打空城,见它日升月落,见它海枯石烂,日日年年,沉默而内心自有坚执。
不毁不伤不败不折。
她用她那微微沙哑懒懒平平的调子,继续说着石破天惊的话。
你老婆子的皮肉生意,这回是不是够开分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