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寮前下马,里头已经坐了一半人,铁慈把斗笠往下拉拉,带着人走进茶寮。
她们这一行穿着低调,又风尘仆仆,看起来和这官道上无数赶路人没什么区别,里头的过路人看一眼,目光便溜了过去。
铁慈也绝不会扰民,在角落坐了,店家端上来的茶是最普通的高末儿,铁慈端起就喝。
一双手伸过来,指缝间的银针无声无息探入茶水,抽出后看没变色,才悄无声息退给铁慈。
铁慈一笑,端起茶碗,敬酒般对容溥一敬。
容溥也喝了一大口。
咳得太过用力,咽喉还真痛起来了。
铁慈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叹口气,道:我要赶路,你又何必这么急,身体撑不住怎么办。
我若不跟着,谁来照管你的身体,我若不跟着,你休息得更少。容溥道,回去后还有一场硬仗,你别先耗损太多。
铁慈知道他是好意,也没多说什么,心想如果老容日后能收敛些,他之前妄图和西戎联姻的事,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投桃报李,容溥的忠诚有一部分是他要证明自己,要以自己的方式留存家族荣华,只要他能坚持,她就回报给他他想要的。
如此两不相欠。
身后行商的议论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今早幸亏起个大早出城了,不然就被堵住了。你瞧,黄老二和我约了三里亭见,到现在还没见人影!
城内咋了?我昨儿就出来,还不晓得。
听说是要迎接皇太女凤驾,礼部要派人出城十里迎候,控制了进出城的人流,好让那些官儿出城演礼。盛都三大营出动了夔牛营,好家伙,黑压压的队伍真的蔓延十里,多少人堵在城门内出不来。
皇太女不是说由永平军护送,还在路上吗?怎么现在就开始演礼,搅合得满城不安的。
谁知道呢,说是怕在边军面前丢脸,也为了给皇太女配得上她的最盛大的迎接仪式,所以礼部要提前演礼,每日都去城外守候,黄土垫道,净水泼街,遍扎彩楼,百官迎候,务必第一时间接到皇太女,好让太女领略到朝野和百姓的爱戴之情。
人群背后,铁慈和容溥对视了一眼。
可去他妈的爱戴吧。
这不是怕她及时赶回,影响了他们的计划,特地派百官守候,大军堵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