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霜扭头不看他。
慕四看着她侧脸,咬牙半天,才道:是不是只有不要脸面的人,才能挽回喜欢的人?
丹霜不回头,不回答,侧脸和耳朵,却微微红了起来。
赤雪无声地走过来,看见两人情状,微微笑起来。
有点欣慰,有点无奈,也有点担忧。
她看着慕四,又看看四周,慕四知道她在找朝三,想了想道:朝三在辽东有点事没出来。
大王不归还朝三,装聋作哑,大抵是还想要朝三当人质,主子也没多说。
现在这种情形,哪怕立了世子,彼此之间的裂痕其实已经无法弥合。
好在朝三现在好吃好喝,有人照拂,安全无虞。
赤雪微微一笑,柔声道:没事就好。
慕四想了想,自作主张地道:他让我代为向你问好。
赤雪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慕四张张嘴,心想这姑娘兰心蕙质,说这些话没用。
转头看怀柔攻心谄媚诸般手段用完后又开始耍流氓的慕容翊,第一次心中为主子打气。
可一定要成功啊。
咱哥三的终身幸福,可都靠你了!
皇帝陛下生平第一次遭遇慕容翊这般人物,一出一出的被搞得眼花缭乱。被迫听了一番哭诉后,差点和朱彝一样,对眼前这个家伙生起同情,暗暗用谴责的眼神看皇太女了。
好在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脑子还是有的,他听了半晌,一针见血地问:既然为我儿这般出生入死,为何又会被她所伤?我儿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又为何要伤我儿?
慕容翊给他斟酒,愁眉不展地道:伯父,都是误会。
铁俨看铁慈。
铁慈还没说话,慕容翊已经道:十八,无论你心里怎么想,你先听我的想法。
铁慈闭嘴。
误会也好,阻碍也好,身份也好,说到底都是外物。你觉得是天堑,我觉得是努力纵跃就能跨过的沟渠。现在我在努力,只要你还对我存一分情谊信任,你就先不开口,让我履行曾经的承诺。那承诺也许你已经忘记,可我还记得。
他手指点点桌面,盯着铁慈,意味深长,当然,如果你对我已经一分情谊都不存,你打算去嫁那些阿猫阿狗,那前面这些话,就当我没说。
铁慈也敲敲桌面,看着墙角道:好好说话。表个情都杀气腾腾,顺带还要踩一脚别人,这是要闹哪样?
追妻不是请客吃酒,做君子就逞不了心意。我不把他们心弄死,我今天不坐在这里喊一声伯父,保不准明天我就能看见太女订婚的皇榜。慕容翊笑得利齿森森,我从不做君子,我之做我想做的事,要我想要的人。只要你对我有情,其余所有的事都阻止不了我。
他杀气腾腾说话,手上动作却十分斯文地又给铁俨朱彝斟了酒,又笑意晏晏给两人布了菜,那两人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只觉得这人非常割裂,听他慢条斯理地道:今日冒昧拜访,是想让尊长们知晓我的存在,也是为了敬告诸位尊长,我和铁慈,本有良缘,也曾一路生死相伴,早已情义深种,不可分离。现今虽有一些小小碍难,但那更多不过是因为铁慈惯于背负和自我约束,宁可牺牲自己的情意和幸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