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府里头没有男丁的可怜之处,倘或嫂嫂膝下有三五个儿子傍身,我瞧瞧谁敢瞧不起咱们镇北侯府。
说的是啊,老太爷当年南征北战挣下来的爵位,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我听说衡山院里一年四季汤药不断的,弟妹的身子怕是再难生养一个吧
正厅里的刺耳之音一字不落地传入到苏元善的耳朵里,她苍白着脸,咬着唇,只觉心中簇了一团火,快要按捺不住了。
她提脚往正厅里去,在门前听见娘亲的咳嗽声,旋即顿住了脚步。
好教二嫂与弟妹知道,我并没有再生养的打算,靖国公府有三位姑娘足矣。至于爵位承继一事,还要等侯爷家来再行商议。
说话的便是苏元善的母亲,镇北侯夫人穆兰谷,她素来身子孱弱,说起话来常常有些喘不上气,她静静听完两位妯娌的话,以帕子掩着嘴回应,接着又咳嗽起来。
苏元善再也无法忍耐了,迈过了门槛,往正座去扶住了穆夫人。
二伯娘、四婶娘,我爹爹如今已有了音信,不日便可回京,届时再来同我爹爹商讨这些事也不迟。
二夫人应氏是个容长脸,因着眉梢嘴角常挂着的缘故,使她的面相看起来很刻薄,她同四夫人秦氏对看了一眼,笑的轻蔑。
善儿如今大了,又在宫里陪千岁读书,长了不少本事,都敢插手大人之间的事了。
她不阴不阳地再笑一声,别说千岁了,纵是老天爷,也不能管宗族里的事儿。
谈及公主,苏元善更不能忍了,她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二伯娘在期盼什么?我爹爹是朝廷册封的侯爵,往后这爵位如何承继,也该由朝廷钦定册封,可不该是你们操心的。
平日里娇滴滴的女儿家,今日竟然敢顶撞长辈了,应氏一瞬就来了气,拿眼睛狠狠向坐在椅上不做声的丈夫苏锢剜去。
二老爷苏锢不得不有回应,在椅上抬起头,阴狠一眼望向苏元善。
这爵位谁来承继,是该由朝廷钦定,可在此之前,宗族里头协商出结果,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元善只觉二老爷实在厚颜无耻,忍了气道:我父亲年轻力壮,如何就到了商讨谁来承继爵位的时候?二伯父还是领着伯娘婶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