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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善心下的沉郁一时被冲散开不少,只觉得娘亲听了这个消息一定很开心,再有,她有了这个身份,虎视眈眈的叔伯婶娘们,定会有所忌惮。

    她想到这儿,抬头去看公主,但见她凑在了陛下的身边儿,正笑得像朵娇憨的花儿。

    爹爹,您可真好呀。乘月拿脑袋蹭了蹭爹爹的手臂,再抬起眼睛,乖乖巧巧,以后我都听您的话,再也不忤逆您了。

    皇帝拍拍小女儿的脑袋,只嗯了一声,再没有多言。

    封诰苏元善,其实不单单只是为着女儿。

    乘月却没瞧出来,一整个中秋宴都吃的高高兴兴,一更快过的时候,乘月往殿外看,玉阶上落了一片清寂的月色,有人静默无声地踩过,是执刀的宫中侍卫。

    顾景星在做什么呢?乘月有些好奇,借着吃饱了肚子去消消饱的由头,由殿后的门出去,往殿外去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顾景星什么时辰当值,身为步军司的指挥,他不该时时刻刻地驻扎在宫里么?

    乘月在仁寿宫里转了一圈儿,并不曾找到顾景星的身影,虽有几分失落,可元善得了封诰的事让她十分高兴,便也不计较了,只在仁寿宫侧旁往兔儿山去的石阶左近,转了转。

    奴婢怎么觉着,封诰元善姑娘这事不简单呢?云遮最是心思细腻的,有些话在心里左右思量,到底还是问出了口,方才公主同陛下道谢,倘或是从前,陛下总会多嘱咐您几句,今日却不发一言

    云遮的话轻而缓地送入了公主的耳中,她心里急跳,再去回想方才的情形,忽想到一处蹊跷。

    宣王家里的小玄孙女,也封了乡君,称号是乐安,相比较而言,元善的孝诚会不会太过厚重了些

    乘月说着说着,声音便愈发的低下去,到末了更是慌慌的,喃喃地说着,怕不是漠北有什么奏报

    她红了眼圈,有些心急了,提裙欲往仁寿宫里去,与其去问顾景星,不如去问爹爹。

    云遮随在公主的身后去,那通往兔儿山的石阶上,却传来清润一声。

    公主要问什么?

    是顾景星的声音。

    乘月正想到他,回身望过去,顾景星由深寂的山夜里走出来,带了一身星夜的清冷。

    云遮悄悄退在了一边儿,乘月眼圈还红着,见着顾景星来,只怔了一下,旋即便开口问道:漠北,元善的爹爹究竟怎么样了。

    公主问的直接,顾景星也不犹豫,只在踏下最后一级石阶后,静立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