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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侯受莽古哈银狼部突袭,陷落漠北矿藏山,被救出时命悬一线,如今还昏迷着,恐有性命之忧。

    果真如此。

    当真如此。

    乘月闻言脚下不自觉便一软,云遮慌的走上前,却又在顾世子伸手的那一瞬,静默退却了。

    元善这一时还在仁寿宫里高兴着,倘或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会晕厥过去吧。

    乘月想着方才宴席前,元善哭倒在她怀里的情形,不自觉眼泪便落了下来。

    她不说话,只安静地为元善落着泪,顾景星轻托着她的手臂,觉出她的几分无措。

    公主为何而哭。

    他分明就站在她的身侧,可声音却杳杳,听在乘月的耳中,只觉又遥远又冷清。

    我哭元善。乘月仰起了头,眼睛下缘还悬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儿,她茫然,她心里还盼着爹爹一切安好,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怕是要难过的不能自已

    陛下听闻此奏报,已从灵州府连夜调去了名医诊脉救治,苏侯尚有一线生机。

    他原本就是冷清的声线,此时秋夜凉风漫卷,益发显得冰凉。

    乘月闻言,抬手拭泪,仰头欣喜地说了一声好,那我在元善面前不能露出端倪来。待她爹爹平安归来那一日,我再同她说我此时的担忧,叫她也心疼我一回。

    也许是听到了心疼二字,顾景星低垂了眼睫,望住了乘月。

    可怜无定河边骨他的声音放低下去,可其间依旧藏着凉意,身为武臣亲眷,元善姑娘也许早知前路。

    骤悲骤喜,乘月有些站不住了,她往石阶去,抱膝而坐。

    即便知道,可也会悲伤欲绝是不是?元善打小就在宫里,同我一道儿长大,说起来就同亲生的姐妹没什么两样,设身处地去想,倘或是我的爹爹陷落疆场,恐怕我要哭的稀里哗啦了,我一想到这儿,我就心疼她

    身旁人陪着她坐下,安静地听她说着小女儿心事,偶尔转眼看过去,公主眼尾氤氲着哀戚的微红,秀挺的鼻梁一路向下,翘着的鼻尖也有一点红,叫人看了,没来由地心软如棉。

    大梁要一直与莽古哈打仗么?打我记事起,他们就一直侵边。我记得我爹爹视朝的时候,我有一回偷偷跑去瞧,大臣们吵的鹅窝一样,全是说打仗的事儿。

    顾景星嗯了一声,从前西南有钺戎,东南有倭贼,漠北与北境有莽古哈人。二十年的征讨,钺戎与倭贼,一个在十年前归附大梁,一个再不敢犯我海境,唯有莽古哈,屡屡犯边,亡我大梁之心不死,偏无法将其消灭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