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看到这顶凤冠,母后才能回想起曾经父皇的钟爱,才能在寂寂的陈宫中支撑着,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姑娘,这凤冠好看是好看,只是样式看起来有些老气。阿香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全然没有注意到静影的异常。
宇文温怎么会将这顶凤冠当作赏赐给她?
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便始终如影随形。
从最初见面,她便觉得此人并不简单,直到昨天宇文温终于撕下他的面具。
阿香,你去告诉送来赏赐的公公,你让他回复陛下,就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只要陛下愿意留我在宫中。落子无悔。
哦?她真这么说?宇文温对着沈菀的画像,头也没回。
送赏赐的薛公公的嗓音颇尖利,像是要打鸣的公鸡:桓小姐是这么说的,奴婢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话里话外有打探之意。
宇文温笑了笑:这个桓小姐,说话真是云里雾里阿。
终于回到了桓府。
一路风尘仆仆,桓槊的伤口在半路数度崩开,他却轻描淡写地将伤口上的布扯得更紧了些,然后又继续加快行速。
桓槊回到府上时,伤口已将里衣都染红了,好在他穿的盔甲和深衣,那些兵甲看不出来,只是伤口和衣裳黏在一块,脱下来的时候想来是要受些罪了。
不过这都是小事罢了。
以前在前线杀敌时,再苦再难的境况他也遇见过,这不算什么。
静影呢?桓槊忍着怒意,质问管家。
可怜桓府管家几乎被主人的气势吓了个半死,自从知道静姑娘失踪之后,老管家每日都睡不着觉,想到自家大人对静姑娘的看重,老管家恨不得立刻便自裁谢罪,但必须先给大人一个交代。
你是我桓府的老人,本大人是信任你才将一府的职权下交于你,可你竟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桓槊气急攻心,猛地一脚踹在老管家心窝处,将人踹得一丈远。
老管家几乎昏死在原地,口角也溢出了血迹,看着老管家花白的胡子直颤悠,桓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还不滚出去派人找!
念在老管家上了年纪,劳苦功高,桓槊这才放了他一马。
桓大人接旨!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宫里来的,这仿佛被掐了脖子的公鸭嗓子,桓槊听了便不耐烦,但无论如何总要给宇文温一些面子,于是他忍着脾气,板着脸命人将宣旨的公公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