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生下来便不是个酸腐脑子,喜欢那些世家贵族都爱的经史子集,可他偏生就一幅灵活脑子,在排兵布阵这方面几乎无师自通,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敏感和天赋。
有时候桓槊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舅父的亲生儿子。
若真的是那样,他便是不容于世的怪物。
亲兄妹之间,本就是大罪,其罪当诛,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孽种,要被扔到粪坑中去。
不过很快,桓槊便不再纠结这件事,他现在更在乎的是,静影肚子里的孩子,说实话,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宇文温这么多年都不曾令后妃有孕,难不成静影是什么天赋体质,一那什么就能有孕?
那么为何他和静影那么久她都不曾有个一儿半女呢?
哦,其实是有过的,可惜被那狠心的女人打掉了,她还若无其事地诓骗自己,叫自己险些信了她的鬼话。
松奇,拿酒来?他越想越不痛快,便差人送上好酒,自斟自酌起来,乐游把松奇叫到一边,小声道:大人这些日子颓唐得很,也很久没有宠幸女人了,我准备了一个火辣的,你看若是寻常,松奇根本不会同意乐游所说,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大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哪有战场杀神的样子,倒像是堕入情网的情种似的,每日都喝得烂醉如泥。
松奇开始还不肯松口,毕竟这事若是被大人知道了,他们俩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乐游却悄悄附在松奇耳边道:这事其实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大小姐,你知道的大小姐和大人感情一向亲厚,最见不得大人这样,所以.
松奇一听见大小姐三字,面色便显而易见地转红,随后慢吞吞道:既是大小姐安排的,想来定是为大人好的。
乐游笑了笑,拍了拍松奇的左肩,示意达成一致。
夜班,桓槊渴水,唤了两声都不见有人来,便蹙着眉狠狠朝旁边踢了两脚,不会没有踹到床板,反而是软乎乎的,那软乎乎的物什还发出了一声痛呼,桓槊惊得连忙坐起身来,退后了半步,在黑夜中摸索到那人的脖子,然后下了狠手道:谁派你来的?
美人本是为伺候而来,一贯都是娇滴滴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立刻吓得昏厥过去。
只听房梁上响起一阵刺耳的笑声,又像是男的,又像是女的,桓槊冷冷道:陆影,你给我滚出来。这声音不需猜,便知道是陆影。
一个人影蹭得一下便出现在屋子里,他随手一弹,屋内的烛火便又亮了起来,陆影好整以暇地看着桓槊这般狼狈样衣领大敞开着,似乎被谁占了便宜一样,面上还有些宿醉的驼红。
陆影难得瞧见他这幅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桓槊,你也有今天?他背靠着门板,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锤得门板哐哐哐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