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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见过她狡黠的一面,但却从没见过她动气。

    傅灼心中不免会想,原来她那样性子的人,在自己最亲的亲人面前,也是会彻底卸下伪装,露出自己本来最真实的一面的。有些脾气未尝不好,人非木石,是该有喜怒的。

    余丰年却怕妹妹方才那模样会让眼前的上峰心生不满,于是忙替自己妹妹致歉说:秋穗是我们家的独女,幼时父母常宠着她,所以她脾气时常也有些娇纵。今日是我气着她了,不然她不会如此,还望提刑大人别同她一般计较。

    傅灼道:她是冲你发的脾气,又不是冲我,我计较什么?放心吧。

    不过听了余丰年这些话,傅灼心里也难免会想,原来她也是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若不是家中遭难,迫不得已卖身为奴,她或许也会如所有得宠的千金小姐一样,有个明媚的幼年和少女时期。

    那边秋穗其实心里也挺难过和不安的,虽说了那些话后自己当时解了气,但回来的路上她就后悔了。

    兄长本就受了委屈,她还那样说他,戳他脊梁骨她为什么当时就不能忍一忍呢?

    在侯府当女奴这么多年了,她早修得一副温和的好脾气。也不知怎的,今日竟然没能控制得住。

    许是昨儿同梁娘子闲聊时聊起了兄长,她心里便更为兄长不平和惋惜的缘故吧?

    一整个下午秋穗都躁郁不安,好不易捱到了晚上傅灼回来。她得知郎主已经回了修竹园后,立即做了厨房的收尾工作,将今日的夕食装进食盒内,然后提着食盒往书房去。

    若是最开始刚调过来,秋穗自然会谨言慎行,不敢提一句同伺候郎主无关的事。但如今她在郎主身边侍奉也有些时日了,二人相处不再似最开始那般生疏,所以秋穗即便知道或许不该提,也还是提了。

    郎主,不知奴婢的兄长今日心情可佳?秋穗一边伺候他洗手,一边小心翼翼问。

    傅灼心知肚明她想打探什么,但却装着并不知情的样子,只是一边安静洗手,一边明知故问:打探这个做什么?接过干巾子来擦了手后,递回去,然后抬起黑眸望着面前之人。

    秋穗服侍完主家洗完手后,就把盆和布巾递给了一旁的小婢,她则继续奉了茶递过去给他,而后才犹豫着说:也没什么,奴婢就是问问。自然不愿将午间同兄长的争吵告诉他。

    但还是抓心挠肺想探知到兄长的情况,于是秋穗不依不饶道:午食郎主和兄长可用得好?

    傅灼已经转身坐去一旁炕沿歇下了,他闻声说:提起这个我正有话问你,怎么午间都没瞧见你人,你就走了?

    秋穗有一瞬的语塞,一时没能想好怎么答他的话。而傅灼呢,捕捉到她脸上的迟疑后,眼底现出了些笑意,便低头吹了吹茶盏里的茶沫,也不追问,也不转了话再问别的,只是安安静静等着听她怎么糊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