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是他嫡亲的妹妹, 此番兄妹二人又相聚了大半个月, 应该算是无话不说, 彼此间没有秘密的。所以, 问秋穗, 应该能得到一个准确答案。
秋穗没有迟疑,直接又摇了一下头,还是之前的话:没有过。怕郎主不信, 她又多解释了几句, 奴婢兄长虽到了婚娶的年纪, 但因这些年一直很忙,尚还无暇顾及自己的终身大事。而且他是仵作行当, 小地方人比较信神鬼之说, 或许畏惧, 所以婚事可能也并不太顺。
没有就好。傅灼应了一声。
秋穗还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但他说完这句后,就再没有后话了。
秋穗猜不到他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好奇心被他勾起后,她也不肯轻易罢休, 便笑着说:郎主何故突然这样问呢?是不是有好的人选, 想给阿兄介绍保媒?
傅灼几乎是从鼻腔中轻哼出来的一声, 他目光深邃望着跟前之人,语气散漫中又透着点责备之意,问她: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喜欢当这个中间的媒人?
秋穗知道他暗指自己撮合他和梁娘子一事,但秋穗并不在意,她只腆着脸笑道:郎主是外头办大事的人,自然是没有闲情雅致忙姻缘这种事的,但奴婢是内宅侍奉的人,不比郎主忙碌,且眼界也小许多。照顾好郎主一应饮食起居才是奴婢的头等大事,其中自然也包括郎主的终身大事啦。
你倒是会说。见她言语顶撞,傅灼也并不生气,只是仍继续同她闲扯道,可惜了,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秋穗知道他可能暂时并没有同梁娘子结亲的意思,但这种事嘛,来来往往多接触几次,相互了解得更多些了,或许就能生了情意了。所以秋穗仍委婉劝他道:郎主您先别急着拒绝,或许多接触几回,您就能喜欢了。又说,梁娘子不论出身,还是品貌,或是性情,都是极好的。而且还沾亲带故,日后她嫁到府上来,想和老太太还有侯夫人她们也能处得极好。内宅和睦,郎主您在外头办大事,是不是更没了后顾之忧?
秋穗说着说着,言语间便带了诱哄之意。但她游说的对象是傅灼,傅灼可并不吃她这一套。
傅灼就静静望着她在那边吹得天花乱坠,等她吹完了,傅灼才冷静着突然泼她一盆冷水道: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老太太送你到我跟前来的用意了?你以为你这样讨好老太太,她就能把身契还你了?又说,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说要将你收了房,你看她老人家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秋穗吓得一个激灵,彻底投了降。
她本来就没有能同他谈条件的资本!
秋穗道:奴婢的身家性命都握在主家手上,奴婢的婚嫁自由肯定也是。奴婢其实每每都很庆幸,竟能侍奉这样好的主家,先是老太太,再是郎主您。尤其是郎主您,您知道奴婢的心意,是最不会为难奴婢的。
傅灼说:那我若是为难了你,倒是我的不是了?在你心中,也就称不上一句好了?
奴婢万万没有这个意思的。秋穗突然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