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人, 在遇到事情时,难免也会有慌张不知所措的时候。
去闲安堂的一路上, 吴氏目光咄咄, 神情急躁, 一路风风火火的, 身上似还带着怒气。路边遇到的女婢婆子同她打招呼, 她看都不看一眼,仍脚下生风,生怕再晚一步就会造成不可挽回之局面一样。
吴氏寻去闲安堂时, 老夫人正散步回了。难得的没等通禀, 吴氏直接就几个箭步飞去了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 儿媳有件事要禀,望您做主。到了老太太跟前后, 吴氏直接哭跪在了她脚边, 伏在了她老人家膝上。
老太太也是头一回瞧见这阵仗, 也是狠狠懵住了。
这是怎么了?老人家一边弯腰亲自扶起吴氏, 一边和蔼可亲问她,是不是大郎欺负你了?还是哥儿姐儿们做了什么出格之事, 叫你生气操心了?你只管说,我替你做主。
吴氏顺着老太太扶她起的力道挨坐在了老人家身边, 她抽了帕子擦拭脸上泪渍道:不是咱们家里的事, 是吴氏虽急昏了头, 但理智还是在的。这会儿老太太这里女婢婆子一大堆,事关晴娘清白,叫这些人都听了去可不好,所以她话才欲说出口,便又急急停住。
老太太明白她意思,自然将一众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了庄嬷嬷在身边伺候。
吴氏知道庄嬷嬷是老太太心腹中的心腹,哪怕这会儿不让她听,回头老太太肯定也还是会告诉她的,所以也就没避她,直说了道:秋穗原是母亲您身边的婢女,又最得您宠爱,儿媳身为晚辈,是不该挑她的错的。但如今有一事,儿媳也实在是没了法子,不得不来求您老人家做主。
秋穗?老太太倒愣住了,同一旁庄嬷嬷交换了个眼色,见庄嬷嬷也是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冲她摇头,她才又问,秋穗怎么了?
吴氏这会儿已经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也拾回了理智,她慢慢的条理清晰的同老太太说:您老人家不是疑心那日晴娘为何那般不顾礼数不告而别吗?因为那日秋穗的兄长也在府上。她匆匆离去的时间,正好是秋穗兄长离府的时间。她之所以那么急,那么失了体统,不过是为了见秋穗兄长而已。甚至她那天登咱家的门,也是为了秋穗兄长。
听这样说,老太太大概明白了。
晴娘这是是和秋穗的兄长毕竟事关女孩子清白,还没影的事儿,老人家身为长辈也不好乱说,只能问,晴娘亲口告诉你的?
她哪里敢。吴氏说,她做了那样的错事,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她哪里敢说出来?又说,这事儿若叫她爹她娘知道,保不准闹成什么样呢。咱家好好的五郎她瞧不上,竟是瞧上了那样的下九流,说起来怎能不叫人骂她一句没出息?
不是不能低嫁,门第稍比梁家低些也无妨。可那秋穗自己是个卖身为奴的,如今身契还攥在主家手中的女婢,她兄长更是个仵作,这样的人家,晴娘怎能也会被骗呢?
吴氏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最终只能归罪在了秋穗身上。
觉得是秋穗如今心大了,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老太太听后也觉得稀奇,但反应却没吴氏这么大,她只是问:既晴娘那孩子没告诉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吴氏到底不好说自己差人去盯梢了,于是她身边的陪嫁嬷嬷忙接话道:回老太太,是奴婢出门办事时瞧见了,奴婢亲眼瞧见他们二人进了一处茶楼。奴婢在茶楼外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他们出来。奴婢想着兹事体大,也就没再继续等,就先回来将此事禀给了夫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