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这些日子家中常有贵客到访,早引得了村中一群人的注意。这会儿又见有一辆从前见都不曾见过的宝马香车离开,好事者不免会凑过来打探情况。
余家也不藏着掖着,余乔氏直接就说了:有贵人帮着请了京中的医官大人来帮孩子他爹治病,方才马车里坐的那位,便是宫里的医官大人。
宫里的人?众人一听,纷纷惊掉了下巴,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
都说余秀才一家是苦尽甘来了,日后怕还有更好的日子在后头等着。说家里三个孩子都有出息,如今连宫里的医官都能请得动,也不知是托了哪个孩子的福气。
有说他们家日后定能飞黄腾达的,也有说不知余家的另两房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分家。还有提到叶家的,说余家娘子如今此等模样品性,不知叶家老两口会不会后悔当年的选择。若能再等个几年,等余娘子赎身回来,那么凭余家一家子的人品,自不会辜负了叶家郎君。那时候,叶家可就是跟着沾光了。
而如今呢?娶了个厉害的,那老两口日子并不好过。
一番议论声,也随着天色渐晚,而慢慢烟消云散了。各人都有各人的事儿,感慨了一番后,皆各自回家忙自己的去了。
余岁安一进屋便立即拿了纸笔来照着残本临摹,余丰年跟着他进屋后,望了他一眼。
今日傅提刑送礼时,余丰年就在不远处,看得一清二楚。这个傅提刑,司马昭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了。偏安儿没看明白,还以为人家是真的赏识他。
余丰年这两日心里有些烦乱,一边感激人家对家中的照应,一边又憎恶他竟始终都没歇了对妹妹的心思。
一边希望他能继续带着卢医官来家中为父亲调理身子,一边又不想他一直出现在妹妹身边。
如此矛盾的心情,叫余丰年连着几日都不能静下心来好好温习功课。
这会儿又瞧见他想从弟弟身上下手,余丰年更是有些寝食难安。思量一会儿后,余丰年便抽了张凳子挨在弟弟身边坐了下来。
余岁安觑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只继续认真专注着自己手中之事。
余丰年虽也知道章素之,但却对其无甚喜欢,在书法上,他也没什么造诣。这会儿随意瞥了眼字帖,见弟弟并没停下笔,余丰年便主动开了口。
这么贵重的礼,你也敢收?余丰年一开口便摆出了兄长的架子来,语气不是太好。
余岁安又望了哥哥一眼,然后解释说:他说要送我的,但我没敢真要。所以,如今只是借用几日,待我临摹好了,再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