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直接就到了定亲这一步,他们也是一时未敢相信。
夫妇二人互相望了望后,余秀才率先开口问傅灼:梁家那边真愿意?可是犬子不才,这还没能有功名在身上,如此就定亲,岂不是辱没了梁家小姐。
傅灼自有漂亮的话说给余家听,他目光在余丰年身上浅浅掠过后,笑望着余秀才道:余公自谦了。丰年兄的才学,是有目共睹的事,无需功名来佐证。何况,梁家夫妇也都是见过丰年兄的,二人都说信得过丰年兄的人品,觉得他日后会待梁娘子好。
话虽如此说,可余家受宠若惊的同时,也仍是有些担惊受怕。
毕竟同县令家联姻,虽是高攀,但却说得过去。而同京中正三品官员家联姻,可就不是一句高攀说得过去的了,这是明显的门第之差。
如此一来,长子来年,是务必得考个功名在身上了。
再差再差,也得是个秀才出身才行。
见余家夫妇面有惶恐之色,不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傅灼便问:余公和夫人可愿意?
余秀才起身,朝着傅灼抱手作一揖后,道:承蒙梁家看得起犬子,我们家哪能不愿意。只是实在是受宠若惊,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了。又琢磨着说,如此一来,是不是该我们家先登门拜访?
早在余秀才起身作揖的同时,傅灼也站起了身子,这会儿是站着同他说话。
傅灼道:梁家那边的意思,还是尽快给了女方家聘书的好。有了聘书,这亲事才算是定了下来。想了想,又说,左右我也不是第一次给余公家做媒了,若余公和夫人不嫌弃,不若由我保这个媒,你们看如何?
余乔氏原还愁着就凭他们家如今的境况,能寻个什么样的人保这个媒呢。现在听傅提刑主动自荐帮忙,他们哪里有不同意的,余乔氏立即应了下来:如此可是太好不过了,有提刑大人做这个媒,也就不辱没了梁家闺女。
余秀才也说:那就劳烦提刑大人了。
傅灼笑道:不劳烦,在下乐意效劳。说罢目光似是不经意般掠过一旁秋穗。
秋穗始料未及,忙匆匆避开目光,望向了别处去。
接下来很快,余家不免又要为给梁家下定的聘礼而发愁。县令家的女儿,下六十六两的聘金,他们已然是觉得给得少了,何况如今是京中三品官家的女儿。
京里人家嫁女是个什么行情,余家也不尽得知。
傅灼早准备好了一切,此番既看出来了,他自然也就从袖中掏出了那之前给余家兄妹的一千两银票来,握在手里说:京中嫁娶,下聘金的行情,也是视情况而定的。若男方家是为权贵,门第显赫,又看重女家,高了往三五千两,甚至上万去也可。而若是根基不深厚的人家,二三百两银子也尽够了。我的意思是,不若取个中间数,定个八百两也说得过去。这里的一千两,是之前给令郎,但又被令郎退回来的。如今悉数奉上,正好用得着。余下的那二百两,或可再补齐给马家。又或余公同夫人有别的顾虑,也可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