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拉他不住,眼睁睁地看着魏大人折了回去。与此同时,更多的人从甲板上涌下来,挤进船舱中避祸,他大喊道:魏大人!那些都是身外的死物,还是保得一命最重要
但那道身影还是逆着人流远去了。
火光冲天。船上的官兵有的倒在了船上,有的干脆被人扔进水中。这群水贼目的明确,专门向钦差大臣的居室找寻,上下翻找,将一概公文、证据、类似于账目的东西,或是焚毁、或是投入海中。
持刀的水贼头目踹开一道门,将随手砍了一刀的仆役扔到一边,旁边的人举着火把,道:就是这里。
这就是他们的议事之地?
头目跨入船中,他一路搜来,在诸多文臣的房内毁掉的证据已有不少,一边寻觅一边跟身旁人道:这群从福州回来的人一定都要杀掉,扔进水里,就当是江难,这些玩意见到了就全毁去,就算有漏网之鱼,也成不了大气候、翻不出花儿来。
火光将居室照亮,桌面、书柜、案边、窗前,各处地点空空如也。
显而易见,他们最想要找到的一批东西,被人打包卷走了。
跟随的水贼不甘地翻箱倒柜。头目和举着火把的人却钉在这里,没有移动。
在火光找到的边角中,魏缺怀抱着对方一力损毁的证据公文,还有自己写了一半的述职奏表。他蜷缩在两处家具的中间,在一个逼仄的夹缝里,压低自己淬着热气的呼吸。
他回来时,几乎就一同听到了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来不及逃离,只得就地躲避。
操他娘的,真晦气。有个络腮胡的汉子拧眉骂道,非得把这人找出来不可!这些东西没拿到,另一边根本没个交代!这群人特别是领头的那个,可是跟上头有直接联系的!
头目不说话,他们只能硬找。络腮胡汉子拎起刀,烦躁地劈开遮挡视线的家具,就在木制品开裂倒塌之时,一个做短打装扮的粗壮男人撞进门口,连声喊道:老大,外头有船围过来了!
什么船?!
不知道,上面拴着铁链,船头上隐约都站着人啊!
噗呲。一支羽箭没入传话人的后背,粗壮男人口喷鲜血,眼睛凸出,登时倒在地面上。
头目扭身一看,望见在雾水茫茫的江面上,连着锁链的数艘大船鼓帆而来,在船头上,正有一个浑身佩甲的高大男人张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