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綦用披风重新将他裹紧,又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醒了就起来吧。
晏行有些生气地将自己团起来, 只露出小半张脸, 冷哼一声。
原该是他来安慰她的,最后却演变成他上气不接下气哭了半宿, 被罗綦搂在怀里劝慰着睡了过去。
我本来是过来劝你的,早知道这样就不过来了。晏行赌着气,一面是对长生离去的悲伤,一面又是对罗綦的不知如何是好。
罗綦也拿这小兔子没办法,又欢喜又无奈。
他的出现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的压抑,让她得以有片刻喘息, 而不是一闭上眼就是血淋淋的长生。
这些活说了多余,她只是捋了捋晏行耳侧散落的碎发,轻柔道:我等会儿还要出门, 得先去换个衣服休整一下。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晏行抿唇, 周遭都是独属于罗綦的温暖。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予着他暖意, 显得他如此没用。
罗綦拉着他站起来:我先把你送回去,还是...
你要跟着我一起?这么久没见,一上来就这么亲密还有颇些不适应。
罗綦在与他玩笑, 可笑意却不像从前那般是从眼底传达出来的, 失了纯粹。
苦涩蔓延。
晏行心中一痛, 倾身过去抱住她: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若是被人看见, 又要拿我们说事。
这有什么,我们之间向来都是光明正大。阿行,没有谁能从我身边夺走你。
晏行还是被罗綦给送了回去。
云烟瞧了个陌生女子,震惊地眼珠子都快要掉了,眼睁睁看着罗綦吻了一下晏行,潇洒而去。
在晏行的清咳下,云烟很快低下了头。
有的东西不该看,有的东西不该说,可知晓了?
是,帝卿。
云烟害怕得发抖,帝卿一向这么清清冷冷的,守礼自矜,谁知道会跟个看起来那么粗鲁的野娘子做那种事。
替本宫备水更衣吧。
云烟领了命,脚步飞快地去替他准备。
晏行还站在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叹了声。
罗綦并没有告诉他她的打算,他也猜不出罗綦想干什么。
长生死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覆住胸前的吊坠,只要她们的感情没变就好了,就算罗綦要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他也会是她的共犯。
大帅府议事堂从清晨开始便挤满了人,前来吊唁的人,真心的哭嚎,假意的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