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边母慈女孝,玉昀只淡淡看了秦氏一眼。秦氏微微摇头,抿了抿唇,端起茶碗喝了起来。玉昀也一道儿,二人便作是看场戏罢了。
却听三姑娘又说,我,我自是不愿入宫的。可嫡母的意思也不敢忤逆。请姑母给我拿拿主意吧。
宋氏见得她哭得心疼的模样,却一时接不上话来。目光却不自觉地,往玉昀这边望了一眼。
昨儿那般作态,玉昀已是见识过了。今日说要入宫,且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便也能拿来作了题目。眼下这姑侄二人一同为难着,便不是等着她一句话么?
她便继续端着茶碗,与那边二人道,三姑娘早是要许给二爷的人了,宋夫人却还不知晓么?若是这样,母亲许该与宋夫人说明些了。
三姑娘的哭声止住了些,却还望着姑母,眨了眨眼睛。
宋氏听得这话,心中已是有了些底。公主可是与北乔商议过了?
分明玉昀才是被设计的,却还显得拿捏了别人。好在一旁只秦氏一人,若被些存了心思的传言出去,她苛待婆母的声名便就在外了。
既都是为二爷好的,便请母亲主持纳妾之事罢。
只话将将落下,暖房的门又被嬷嬷拉了开来。陆北乔带着一身冷风正从外归来。屋中几人收尽眼底,目光却独独落在那抹海棠色的身影上。
公主斜斜靠着暖榻上的小案,神情闲散,那海棠色暖,托衬起大气明艳的五官,便如一气呵成的画作般。平素那些淡色,尚且还让人觉着易亲近。今日见她如此打扮,竟生生添了些许距离感。
方她那一番话又说得及其坦荡,竟也听不出情绪。话说的都是为他好,他却一丝欣喜也提不起来
表哥回来了?三姑娘从地上起来,袖口擦了擦眼泪。眼里几分恳切。他自知道她急切,又听母亲问道。
你晌午该在翰林院的,怎忽回来了?
早前修书繁忙,下午得了半日休沐
宋氏笑了笑,回来了便也好。公主才将将病好了,又替你应下了纳妾之事,你该多在若水院中陪着才是。
我陆北乔一时,也道不明心中为何不快。转眸望着另一侧暖榻上的人,公主正端着茶碗,掠着茶沫子,垂眸落在茶面儿上,却也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