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何他能主宰大周命脉,却得不到一个齐鸢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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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寿和宫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宋氏知道儿子受伤,干脆将人接来了自己宫中养伤。看着儿子额上,铜钱大小的血口子,宋氏便更觉心口堵得慌。
这一个两个的,都算什么?
一个侯府之女,伤了皇帝。长公主她不替皇帝将人拿下便罢了,还能作了我儿的主,将人就这么放了?
凌成显将将喝下汤药,神色却依旧怔怔,靠在床角,一字不说。
江随一旁见小皇帝的神色,便也未曾开口劝人。只与宋氏道,娘娘,息怒。
这会儿,外头来内侍,手中捧着明黄的衣物,到了几人跟前儿来。
陛下、娘娘、掌印,这是长公主宫中送来的。道是长平侯府上还给陛下的东西,请叫陛下还给皇后娘娘。
宋氏望着那小内侍,何须仔细看,便也一眼认出,那是皇后的燕居服。她作人妃嫔的时候不敢觊觎,唯有叫自家侄女作了皇后之后,才好在近处看一看。上头宝石璀璨,刺绣精湛,妃嫔都尚且不敢念想,凌成显却将这东西,给了长平侯府?
她只回眸来望着儿子,你说说,这东西是如何去到长平侯府上的?这不是该在皇后的宫中么?
凌成显望着那明黄的燕居服,这会儿一双眸中终于扬起些许精神,反问宋氏道,朕是皇帝,不能娶自己喜欢的皇后么?
你!宋氏愤愤,望着皇帝额上透着血的白纱,狠话却也说不出口了。罢了,罢了,我不管你了。
宋氏说罢,只摔门而出。留着江随陪在凌成显身旁,给他顺着后背,又扶着他靠回去床角,陛下息怒。娘娘也只是,心疼自家的人。您可是娘娘心尖儿上的肉,娘娘哪儿能怨您呢?陛下也大可不必怨恨娘娘。她也是一心为陛下着想啊。
凌成显这一刻,却是格外清醒:她是做不了皇后,便叫自家的侄女来。是哪里为朕着想过?
陛下啊。江随叹息着,陛下您登上大统,可须得有人帮扶。那长平侯自把自卫,哪里会与您撑腰呢。还不得是顺着血亲的人,方才最信得过么?
血亲?凌成显望向江随。
江随笑笑,方道,宋尚书,不就是与您顺着血亲的人么?皇后娘娘,可不是与您一脉相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