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玉昀将目光抛向了江随。江随立着角落里,眼里笑意未泯。撞上她的目光,方忙垂眸拱手默默作了礼。
凌成显只接着道,皇长姐,这殿上是朕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小皇帝竟是要自己做主了。玉昀自也得让着三分,您是陛下,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那朕便说,不许他起来!
玉昀只往旁的地方靠了靠,便也不说话了。老侯爷仍跪得五体投地,她自然不信凌霆川能看得下去。
凌霆川兀自寻着最前的一张太师椅,懒散靠了下来,又挥了挥衣袖,叫来江随。快要入夏了,养心殿里喝什么茶?
江随忙上前来道,喝的明前龙井。
正好,孤也尝尝。凌霆川说罢,便见江随亲自去斟茶了。这会儿方又看向凌成显,目光一扫地上的人,老侯爷是如何得罪陛下了,与孤说说。
朕凌成显面色顿时憋得通红,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正经玩意儿。只因正经玩意儿,从来都轮不到他。可如今轮到他了,皇位已是他的,嫡小姐分明触手可得,偏生有人不让。如此想来,他眼中恨意又燃起了几分。
朕要迎娶齐鸢鸢,朕要封她为皇贵妃。
这老家伙便拿出免死金牌来,要替她推挡。
哦。凌霆川冷冷笑了声,为了个女子。
那个女子有什么好的,叫陛下如此上心,孤也想知道。
她,她。一时间,凌成显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赏冰宴上只是一眼,那姑娘灵动活泼,冰冷的澄湖都似要融化了。可母后不许他多看,也不许他上去搭话,他手里的玉如意,只能送去表妹手中。她是极好的,是极好的。
只此两句,没有再多了。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江随捧着茶盏回来了,凌霆川接了过去,茶碗略了略茶面儿,方淡淡抿了一口。痴情啦?
他忽的抬眸,看向小皇帝。
凌成显被那目光一扫,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他讨厌皇长姐,不想叫她再管他的事儿。可皇叔他不敢。他这个皇帝,说来还是皇叔赏的。
凌成显话里终于收敛几分,一双手垂在身前,紧紧相互捏着,朕、朕心悦于她。
很是痴情嘛。凌霆川话说得很慢,话尾轻轻挑着。没再看小皇帝,只随手将茶碗一撂。
便听小皇帝又道,朕、想娶她。皇叔说可以么?
你是大周皇帝,娶谁有什么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