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脸皮刚被她揭开一个角,她的那只小爪子就被颜栩抓住了。
师父就是师父,伤成这样出手还是这样快。
玲珑尴尬地呵呵笑着:师父。我给您擦擦汗。
你师父发着高烧,哪里有汗?
颜栩烧得迷迷糊糊,可意识里却知道万万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就凭这小东西说起十二皇子时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不定就会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来。
听到徒儿在说谎,他没有睁开眼睛。却也没有松手,这个徒弟,他是不会相信她的鬼话的。
看到师父似是并没有真的清醒,玲珑松了口气。轻轻挣扎,试图把手从师父的手里挣脱出来。
可师父的手劲并没因昏睡而变小,玲珑的手虽然灵巧。但转动几下,却还是被师父紧紧抓着。
师父的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这手套用的是比黄金还要昂贵的黑蚕丝织成,戴在手上,如同第二层皮肤。玲珑早就眼馋师父的这副手套了,她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手。
师父,我这么孝顺,等您伤好了,也给我弄一副黑蚕丝手套吧。
玲珑自己也觉得挺无耻的,师父伤成这样,她不过就是服侍了一会儿,就想着要东西了。
她对自己也挺失望的,好在师父睡着呢,刚才这句话应该没有听到,收回收回。
师父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她只好用左手把湿布巾沾湿,但想要拧干却不行。玲珑无奈,只好乖乖跪坐在那里,睡着的人过一会儿手就能松开了吧,到时把手挣脱出来,再服侍师父吧。
她也累了大半个晚上,这会儿也是又累又困,方才一直在忙活,倒也不觉着困,这会儿闲下来,眼皮就开始打架。
她索性靠在炕桌上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栩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强忍着疼痛抬起身子,便看到歪着脑袋已经睡着的玲珑。
她的脸蛋很小,也就是有他的巴掌大,皮肤是细瓷白玉般的精细光滑,睫毛又长又密,如同闭合的蝶翼微微颤动。
颜栩心头一震,忽觉自己这样盯着徒儿看实属不该,他连忙把目光移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和徒儿的手竟然牢牢握在一起。
他想起半梦半醒之间,小东西好像曾经想揭开他的脸,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握住她的。
他轻轻松开自己的手,咬紧牙关,小心翼翼爬了起来,蹑手蹑脚从炕上下来。他出了厢房,就见门口坐着个十来岁的小子,那小子看到他,就要说话,他摆摆手,轻声道:东华胡同后面有条巷子,那里有户姓闪的人家,你说是石二让你去的,把这个给他,他就会跟你一起来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那牌子黑黝黝的,非铜非铁,上面刻了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