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子就是双喜,这阵子他常在街上转悠,也知道东华胡同后面有条巷子,可是这人是谁啊,他让自己去跑腿,五小姐知道吗?
他正想进屋先问过五小姐,颜栩拦住他:我是她的长辈,她这会儿睡下了,你快去快回。
他又从身上摸出锭银子,约莫有个四五两,也塞给了双喜。
双喜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银子,但这人既是五小姐的长辈,那也是他的主子,主子赏的银子,那收下也是应该的吧。
顶多等到明天把这银子拿给鑫爷爷看看,鑫爷爷若是说这银子不该收,自己就上交给五小姐。
见这小子终于走了,颜栩也觉脚下发虚,在双喜刚才坐过的条凳上坐了,嘴里发干,想让徒儿给他端碗水,又一想还是算了,好在这时大庆进来,颜栩低声道:给我倒碗热茶。
大庆眼睛都直了,这人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这会儿自己坐到外面来了,五小姐呢,双喜呢?
玲珑觉得自己也就是打了一个盹儿,可她睁开眼睛时,师父已经不在了。
她吃了一惊,趿了鞋出来,就见师父正坐在半旧的八仙桌前喝茶,鑫伯和大庆守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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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 师父师父(二)
流了很多血,待到玲珑再次走进厢房时,颜栩已经昏睡过去。
他伤在后背,睡觉也不能平躺。这里住的都是粗壮汉子,用的东西也不讲究,没有迎枕,只能把薄被卷了垫在胸前,也是精疲力尽,就是这样,颜栩还是睡得晕晕沉沉。
师父身上盖了棉被,玲珑看不到他的伤口,她伸手探探他的额头,隔着一层假脸,还是能感到烫手的温度。她叹口气,好在暗器没有喂毒,但他若是高烧不退,还不知能不能捱到天亮。
她想起浮苏在时,把师父侍候得妥妥贴贴,吃穿用度无不精细之极,可现在师父跟着她,只能躲在小厮们住的屋子里,让兽医给他疗伤。
玲珑心里有愧,风水轮流转,上一世她被师父坑,这一世她坑师父。
师父被她这个徒儿坑了一回又一回。
她把浸了冷水的湿布拧干,用手托着,捂在师父的额头。
没办法,师父不能平躺,只能脸朝下趴着,她跪坐在炕上,把盛着冷水的铜盆放在炕桌上,每隔一会儿便把变得温热的湿布重又浸在水里,拧干后再捂上。
长安进来,看到这番情景,便想换下五小姐,自己来服侍。玲珑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让他们都先出去,她把师父坑成这样,也该让她来尽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