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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伞应是放得久了,一侧发了霉,有些挡不住雨水,雨越下越大,他们一路小跑,待回到客栈时,鞋已经湿透。

    谢杳杳还了伞,再三道谢,跟着李知憬上楼,大堂里坐着的客人中,有起哄的:吴家娘子好生有福气,你家夫君是个知道心疼人的,你身上衫子一点未湿,你再瞧他衣裳

    谢杳杳这才去看身前人,左侧肩膀和袖子都已湿透,袖口滴着水,李知憬冲楼下做了个多谢的手势:我家夫人疼我的时候也多。

    谢杳杳忽然觉得此刻不说点儿什么,一切就都晚了,什么事情会晚她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所言发自内心。

    她从怀中取出帕子,为李知憬擦拭湿漉漉头发:我阿娘说夫君是如月君子,妾深以为然。

    李知憬轻笑:岳母谬赞,但夫人夸我,难得一见,不多说两句?

    二人边说边上楼,拐角处正好碰见西把头一间房门半掩着,屋内坐着三四个黝黑的汉子,正在擦拭什么物件儿,听见有人上楼,里头有人过来阖门,还恶狠狠朝二人瞪了一眼。

    谢杳杳装作害怕,低头躲在李知憬身后,李知憬则揽过她的肩头,低声劝慰。

    之前只是怕有问题,眼下就可以打包票了,今夜又是个不眠夜。

    可刚换了干净衣裳,账本将将铺开,戏还未演,就听见楼下一阵吵杂,说是城里有人丢了东西,官府在捉拿贼人,凡是住店的客人一律搜身,检查行囊。

    弄不好要打起来。谢杳杳朝那三间客房的方向努努嘴。

    出乎意料的是那三间房虽是被踢开的,可衙差横行霸道地进去,却毕恭毕敬地出来,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带上,看来里头那些人来头不小。

    到了他们这间,李知憬先塞了碎银过去,又打开行囊请他们检查,态度恭敬诚恳:我家夫人胆子小,几位大人宽容一二。

    领头的上下打量二人,觉得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贾人家,与上头说的武功高强相差甚远,银钱拿得足,也不免多叮咛两句,算是提点。

    这一带不太平,能挪地儿就挪地儿。

    李知憬连连道谢,又送了两包茶叶,陪着几位衙差到了楼梯口。

    吴老板是个有心人,有些事宜早不宜迟。李知憬做出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领头的立刻心领神会,冲着下头喊道:这两个长安来的,得跟我去府衙走一趟,过所手续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