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知憬才命人捧上来那几本兵法古卷,说是偶得孤本,特来向谢伯伯请教。
未来泰山的瘾什么滋味谢青黎不清楚,但未来女婿谋划周详,事事无可挑剔,他感受得淋漓尽致。
直至翁婿二人从正厅谈到书房,从日头正盛谈到日薄西山,谢杳杳来催时,正瞧见谢青黎满眼欢喜,不住夸奖李知憬,对用兵之法见解独到。
三娘,你来得正好,明日你当值,今夜回东宫,顺道替阿爷送送殿下。现下他看着二人怎么瞧怎么般配,整个大渊怕是找不到比李知憬更出色的郎君了,样貌、品行、家世、才学样样出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后宫嫔妃佳丽,哪个帝王的后宫不是与前朝紧密相连,三娘这条婚姻之路虽宽敞但难免硌脚。
就算李知憬许诺大婚三年之内不娶妃纳妾,可三年后呢?三娘有孩子傍身就能保事事平顺?谢青黎头疼不敢再往下想。
原来三娘在家啊,孤还是以为去平李知憬故意揶揄她,谢青黎刚正不阿向来最不喜流连平康坊温柔乡之人,他刚提了个平字,谢杳杳的眼刀子就甩了过来,他笑道:孤以为去平善寺上香了。
二人,一个眉眼含情,一个恼视媚行。
谢青黎心中感叹,他头疼有用吗?只希望李知憬如承诺的那样,不负三娘,不负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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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宵禁了,街上几乎看不见行人,巡逻的武侯远远瞧见东宫的车辇,都已避开。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有规律的咕噜声,混着马蹄踏踏,竟不觉得聒噪,反而有几分好听,李知憬挑开车窗帘子,朝一旁板着脸端坐马上的谢杳杳说:谢率,孤有话要问你,上车来说。
恕臣不能从命,用不了多久就到东宫了,臣到时再与殿下详谈。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重,李知憬翻翻眼皮她就知道是正事还是闲事,既然已经看出他不怀好意,何必巴巴往前送,她又不傻,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还是懂的。
谢率真不上来说?那孤就在此处讲了,孤已经与谢大将军说了你我二人的亲事,谢大将军的意思是李知憬含笑,他话未说完,谢杳杳已经翻身下马,跃上马车,坐在他对面,外加怒目而视,一气呵成,未见丝毫拖沓。
谁谁说要嫁你了。虽然知道婚事已定,她还是要与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李知憬眉毛一挑,目光沿着她的嘴唇缓缓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她腰侧的玉佩处:哦?你不要孤负责了?
那可不行,孤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言出必行,更何况吃了就是吃了桃花眼又落在她衣袍胸口的缠枝纹上,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