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在看什么?皇帝拾起案上的镇纸砸在李知憬脚边。
许是用力过猛,磕掉的碎片溅起,划破了李知憬的手背,痛感令他回过神,忙躬身认错,心底疑问也随之而出,儿在藏书阁里阅览祖辈历年政论,可祖父的书架上,却少了五年,儿适才在想那五年祖父是否过于苛责自己,不满政绩。
先帝晚年沉迷炼丹不是什么秘密,既然不是秘密,可关于此事的记载都已密封,无从查找,就连怀德太子的也一并封存了。
当今的皇帝未做过太子,其皇兄怀德太子和先帝同年先后薨逝,先帝临死前留下口谕传位于他,他极其痛恨那些术士,将道观彻底赶离长安,永不得入京。
怀德太子死于意外,从马背上摔下来,当天夜里就咽了气,先帝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被丹砂水银摧残的身体愈加衰弱,躺在床上连坐都坐不起来,可即便如此,太医署也插不进手,天师依旧将源源不断的仙丹送到先帝嘴边,直至先帝咽了气。
天师从密道逃出了皇宫,其余人等都被愤怒的新任帝王下令处死,从那以后,皇宫上空再未有丹炉冒出的滚滚黑烟,五年的问仙之乱终得平息,此事是皇帝的逆鳞。
皇帝眉眼紧锁,脸颊不住抽动,厉声斥责:李慎!先帝之事岂容置喙,以后再提,先领上十鞭子!说罢,拂袖而去。
血落在织金纹红毯上,很快被吸收,融为一体,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一如平常,好似无事发生。
青岚进来帮李知憬包扎好伤口,低声道:该去接太子妃殿下回去了。
李知憬不想让皇后担心,命人进去通传,自己立在凤栖宫门口等谢杳杳出来,不想先等来了徐美人。
徐美人脸颊灿若桃花,朝李知憬盈盈一拜,舍妹顽皮,以后还请殿下多看顾些。
李知憬点点头,没说旁的话,依旧望向来处,直至瞧见谢杳杳的身影,嘴边才挂了笑,徐美人面上难堪,不想看新婚夫妻腻歪,转身离去。
今日如何?那徐美人可给你添堵?徐美人能对他这么说,想来对谢杳杳也是如此。
啊?添什么堵?谢杳杳四下张望,随后朝李知憬使了个眼色,待其略微弯腰,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说父子俩娶了姐妹俩,以后辈分怎么算?谢杳杳已经在凤栖宫脑补了李知憬管皇帝叫姐夫的画面,差点笑出声来。
李知憬:果然旁人给你添不了堵,只有你给我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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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月公主近来安逸得很,除了偶尔陪郑怀松回家吃顿饭,其余时间不是在公主府内醉生梦死,便是同郑怀松私服外出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