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杳斜他一眼,懒得跟他斗嘴,不如好好回忆张尚仪交代的规矩流程。
儿媳妇是自己选的,帝后自是不必多说,满眼都是欣赏之意,又赏赐了谢杳杳不少好东西,一家人用过早膳,李知憬随皇帝去了议政殿,谢杳杳则是留在凤栖宫正殿,与后宫妃嫔娘娘们说说话。
统共就那么五人,有四人是看着谢杳杳长大的,一口一个早就知道三娘是个有福之人,吉祥话说了一箩筐。
最晚入宫的徐美人,二十有二,相貌不俗,瞧着还有几分眼熟,直至她开口:妾家中的妹妹让爷娘惯坏了,又是个直爽性子,以后还请殿下多费心。
谢杳杳终于对上了,李知憬给她看过的那位吏部徐侍郎女儿的画像,原来与眼前人是姐妹,怪不得眼熟,她从前对这类事不怎么上心,以后便不能偷懒了。
徐妹妹年幼,再过三年定会稳重成熟,美人不必忧心。笑容得体,举止得宜,谢杳杳在心里为自己的表现竖起大拇指。
皇帝不重色,谁也谈不上宠冠六宫,皇后为人谦和,太子又长于她膝下,地位固若金汤,大家谁也没有斗的心思。
大抵是因为李知憬打破了数百年来的惯例,现下整个大渊都说他重情,徐家有些不满,一来大渊素来没有嫡子未出生前,不能有庶子一说,皇长子成王就是庶出,生母不过是个末等侍妾,三年时间足以让太子妃诞下嫡长子,徐家不就失了先机。
二是同时册封的曹良娣家世如何能与徐家相比,与这样的女子平起平坐,徐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夜让人送信到宫中,向长女诉苦。
这才有了现下一出,徐美人见谢杳杳不气不恼,碰了个软钉子,正欲再添上两句,可皇后身边的徐姑姑捧着蒸好的梨膏递到她面前,徐美人,凤栖宫烧了地龙,难免燥热,吃点梨膏去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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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本可休沐十日,但临近年底,各部忙着述职总结和拟定计划,不少事需要商议讨论,李知憬的婚假只得缩减为三日。
皇帝想他既然入宫了,顺便再辛苦半日也无妨,议政殿里六部尚书吵得不可开交,皇帝朝李知憬递了个眼色。
诸位尚书,不如先回去再斟酌一二,也顺便消化旁人的建议和诉求,三日后再议。
六部尚书行礼退出,独留父子二人相对。
要不是看你新婚头一次,朕必是要打你手板。皇帝冷哼一声,如往常一般,继续教育李知憬。
而李知憬走神了,他想起密信上的内容,祖父在位时,议政殿里也是如今的模样吗?他不由抬头看向屋顶,是否有烟熏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