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李知憬自八岁入主东宫,如今已成为整个大渊认可的储君,近三年来谢青黎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对储君的欣赏之意,可谢家对当年早逝的怀德太子从未亲近过,难道怀德太子品行与李知憬相差甚远?
先帝沉迷长生之术,不理朝政,彼时的怀德太子如同监国,若不是他殚精竭虑,力挽狂澜,恐怕西边的叛军就要攻入长安了。
先帝驾崩三日后,怀德太子急病而亡,天子之尊落到了当今皇帝的头上,二人一母同胞,感情颇深,命史官修书立传,扬怀德太子勤勉高洁之迹。
李知憬的名声大半是在太平盛世所得,如何能与怀德太子相较?谢家多半已经站好了队,且谢杳杳颇得安西都护府大都督赏识,有意与谢家结亲,三大都护府中,属安西都护府兵力最强,连同谢家一起站在李知憬身后,成王就是削尖了脑袋怕是也摸不到东宫的门。
吴家灭门之事,谢青黎脱不了干系,二人联手,各取所需。
怎么说吴家也是李知憬的外祖家,郑怀松与李知憬乃是表兄弟,成王不解他为何要如此做。
郑怀松笑颜和煦,只说李知憬身上流着一半吴家的血,便不能没事儿人一般做他的完美储君,姑姑因母家遭遇,悲痛自刎而亡,他虽已认了旁人为母,可我总得提醒他,有个谋逆罪臣的外祖父,他不配当太子。
成王生性多疑,他派人暗中调查郑怀松,又按照他给的密函,去江南道部署筹谋,源源不断的银钱送入京中,狂热的信徒已初具规模,甚至连东窗事发后的替罪羊都已经入局。
要不是老二太蠢,着急拉下江南道御史,竟对水利堤坝做了手脚,害他不但被李知憬断了财路,又伤亡大半精锐,江南道脱离掌控,再不能徐徐图之。
郑怀松所求不难,一是给吴家应有的待遇,二是保郑府荣华富贵。
至此,成王才对郑怀松放下戒心,郑府是郑怀松的软肋,尤其是郑夫人,既然母子情深,拿捏住郑夫人的性命,便可防他出尔反尔。
公主现下如何?成王虽与李永怡并非一母所生,但李永怡是他第一个妹妹,幼时也没少陪她玩耍,连哥哥都是他教她说的,旁人都道含月公主任性恣意,可他却不以为然,待自己日后称帝,含月再恣意些也无妨,而老三爱说教,定要拘着她。
公主已大好,说过几日来咱们府上,要吃王妃做的羊肉锅。
病了许久,哪里能吃大鱼大肉,拿本王的牌子去请东市慕雪楼的厨子来,含月曾说他家的素食做得可口。成王摆手示意心腹退下,似又想起什么,叮嘱道:既然老三已经起疑,不妨再添些柴,看他如何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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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谢杳杳独自守在太子寝殿内,后半夜终于见到李知憬。
你怎么还没睡?李知憬怕自己身上带的凉气激到她,站在门边一个劲儿搓手,未再往屋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