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闹得晚了些,本来女方出阁就已经是傍晚,后迟盈又在郦府与家人,表哥外祖父互相见过,她都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日头便已经落下一半。
随国公夫人借着侍女都在外间,问起迟盈来。
迟盈不欲叫父母担心,话都是挑着好的说。
随国公夫人问起太子对她如何,迟盈笑意僵了僵:还行。
除了晚上难熬,平日里倒却是是还行。
太子人古怪,话却不多,自己若是无可避免的与他对着,迟盈便如同对待孟表姐那般,成日里忙自己的事儿,连头也不抬一下。
她身边到处都是太子的人,若是以往她还傻乎乎的只以为这些丫鬟女官们便是太子监视她的工具,如今她却看得明白。
只怕是明里人不少,暗里人更多。
并不是她有什么地方惹得太子怀疑,从而要对她监视的。
迟盈知晓,太子此人本身就疑心病重。
一日晚上,迟盈被硬物膈醒,才知那是太子枕头底下压着的匕首。
床边便悬挂着太子不离身的那把剑,他伸手便能取下。
外间还都是十二时辰候命的班值卫率。
太子还这般,不是疑心病重是什么呢?
迟盈回过神来,想起如今最重要的避子药来。
她能如何拿到?差人去买简直是痴人说梦。
被发现她只怕要脱一层皮。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还是只能叫母亲想法子......
母亲能容许自己这般任性吗?没有子嗣,便是将迟氏放在火堆上烤.....
迟盈抿唇,不知该如何同母亲说时,却忽的察觉道母亲往她宽袖里塞了个瓷瓶。
迟盈压着震惊,偷偷去看母亲。
随国公夫人只当不知,问起她身子来:如今冬日里天冷,你身子可还好?胸口可气闷?
迟盈唯恐隔墙有耳,也不敢多问,只答:日日都注意着,前些时日有几声咳,叫太医开了一剂药吃了便好了,宫里的太医还是有些本事的。阿娘放心,我也是身子健康了才敢出来的。
随国公夫人听了蹙眉,暗地里提点起她来:母亲这些时日是夜夜难眠,总一闭起眼睛就想到了你。梦见你哭,说害怕......当年我生你与你弟弟时,好些年没复发的喘疾又得了,这病到底是艰难,我那会身子骨比你好多了,也是死里逃生许多回。我虽是不后悔的,却也说句不好听的话,却是私心万万不愿叫你也经历一次。治病的药你该吃就吃,可不能嫌苦。
迟盈一听,便知这药果真是她想要的了,果真是母女连心了,她想着的母亲竟然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