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就怪自迟盈出生起,每顿饭菜都没少于二十个菜的,皆是名家大厨费尽心思熬煮的,那些寺庙里的如何能相比?
由简入奢容易,由奢入简难,她便是如此。
那些素食她如何也咽不下去,只能靠着茶水充饥。
是以如今她比以前更知晓美食的来之不易,粒粒皆辛苦。
萧寰见她这幅吃的头也不抬的模样,浅浅的笑意落在眼尾,他给她推过一碟子的绿豆糕,迟盈仍是头也不抬,伸筷子夹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她咬着咬着,忽地就落下了眼泪。
太子无措地问她:可是味道不好?
迟盈吃的忘了,她吸了吸鼻子说:不是,这和我之前吃的一模一样,你也是在西市买的吗?
一个也字,萧寰笑意僵在眼角,他忍着没应声。
等她吃完便也信守承诺带她出去玩。
只是不想世间竟有如此巧合微妙的事。
太子心血来潮带着太子妃出府游玩,二人也没知会多少人,只不过一个回廊,远远就遇见了被人往府外拖拽的孟妙音。
孟妙音原先是一个姿容出众身段窈窕的姑娘,不说是国色天香却也能在人群中漂亮的耀眼。
如今与以前倒是变化颇大。
她双眸无神,走路僵硬,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她不知这群人究竟要带她往何处去,可她也是不怕的,这世间最哀痛的事莫过于心死,如今她却也是切身体会到了。
孟妙音本就是个十分聪慧的,以往受自以为是的可笑的情爱蒙蔽了双眼,坐下了一桩桩可笑的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可笑之事。
自以为能骗过他,自以为他早晚会爱上接纳自己,原谅自己。
那不见天日的软禁,孟妙音也不曾有半点恨他的,叫她彻底绝望的是那日宁王朝着她厌恶憎恨的神情。
事到如今,孟妙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真是可笑,许多事情她都看不透,她这些小心机想来他早早看透了吧。
孟妙音想,不过自己也算不得亏了。
这段时日她日日夜夜都未曾闲着,连昨日太子府的那位将军都特意过来询问了她一番。
连贩夫走卒都忍不得之事,这高贵的太子殿下能忍得?能容忍如此奇耻大辱?
且太子本就不喜太子妃,此事一出,自己便是也活不了了,能拿着自己这一条贱命,换得太子妃下来便是值了。
她与迟盈,那可真是深仇大恨啊
迟盈可是公府嫡女,再是尊贵不过,日后要当皇后的人,怎么样?不还是被自己三言两语轻而易举的拉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