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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何尝不知,又是叫父亲回京,又是这段时日的百依百顺,何尝不是太子的低头?

    可她该怎么做呢?

    她无助,更是烦躁。

    她痛恨萧寰时的记忆都尚在,他在自己最恐慌无助的时候离自己而去,她那时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守一救了她,太子竟还责怪自己与守一。

    太多太多,桩桩件件,迟盈都无力诉说。

    当初她恨他是真,恼他更是真。

    可那日遇刺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迟盈总也忘不掉。她记着他对自己的保护,她甚至记着太子的每一句话,他掌心的温度。

    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她的心思左右摇摆左右动摇。

    究竟如何想的,日后又要如何,这段时日迟盈都没想明白。

    有的时候迟盈竟觉得如今这般很好,太子在宫内,她住在自己家里。

    这般远远的,见不得面,也无需忧愁烦恼。日后他过他的,自己过自己的!

    迟盈苦涩开口:不必叫来,我身子自己清楚。

    迟盈在这事上,总是执拗的,十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江碧白竹二人也不好再劝。

    只能等太子妃自己冷静一段时间,盼着她自己能想明白了。

    在随国公府一众人看来,太子这般已算是世间打着灯笼难寻的好男人。这世间的男子,有几分能舍下身段的?

    太子妃如今是年纪小不知事,怄气罢了。

    一墙之隔的外院,沿着院墙脚跟,站满了带着刀枪,严阵以待的卫率。

    常让一路来时走的急,出了满身的汗,湛青圆领的袍衫领口都泛上了深色汗渍。

    他来到内院,一抹脸上的汗水,连忙问守着院门的卫率:太子妃人呢?

    在里边呢。

    得到回答,常让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闭,心下一横,便抬步入内。

    正是夏日的尾巴,天气仍有几分闷热。

    迟盈苦夏,她穿的单薄,一身藏青藕荷绣着粉海棠的纱氅,层层叠得远远看去,宛如天上堆砌起来的云霞。

    此时她正手上握着一支长柄扇,扇边上拿锦鸡尾毛点缀,轻轻晃动着扇儿,那一对被她养的肥嘟嘟的尺与寸雪便伸着爪子来回去抓那彩色的羽毛。

    这对猫儿丝毫不怕人,迟盈又将半扇高高扬起,尺玉生的虽胖,却灵敏的很,蹭的一下子跳上了圆桌,跳到了迟盈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