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的天下第一楼,这名字也不是白叫的。
这报菜名也是一绝。
小二哥看人都齐齐坐下了,扯开了嗓子开始报菜名。
“各位客官您坐好了咧,这天下第一楼,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您吃不到的,容我我小二哥报一下菜名。”
说罢长嘘了一口气,好似憋了多大劲儿似的,开始了。
“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
中间换了一口气,又要接上的意思。
“莱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腰丝儿、黄心管儿、炯白鳝、炯黄鳝、豆鼓鲍鱼……”
他这菜名报的着实熟练巴适,语速抑扬顿挫。但在座的各位怕是一个也没听得清楚。
夜白拿了那筷子敲了一下那杯盘,照他这样报下去,怕是天亮了还吃不上菜。
这杯盘不晓得是个豆腐做的咩,一敲,吧唧一下,碎了。
那小二哥眼皮一愣,终于停下来了。
“公子您甭急,小的这就下去给您换一副。”
不急,怕是你不饿咩,不急,你娘才不急。就算是我不急,你这嘴不怕说瘸了么?
夜白急了。
“小二哥,将你这天下第一楼的拿手菜看着给上上来,钱不会缺了你的,你也不必憋这么大劲,你这要是一口气上不来啷个办嘛?”
小二哥面色却不大喜欢,好似打断了他的拿手好戏似的。
“好嘞,谢谢公子体贴,听公子的吩咐,您稍候片刻,菜色就上来。”
小二哥转身屁股颠一颠地下去了,总算是消停了。
夜白呷了一口茶,又觉得左手边的那位戴面具的摊主似是瞅了自己半天似的。
转过头去,那摊主又似在与火凤热络的聊着。
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这面具男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身上那一股清洌的味道似曾相识。
想半天也想不起来,遂给身边的椒图斟了杯茶。
椒图那张粉面似乎又红了一红,夜白就觉得他那桃花粉面实在是不安逸,莫不是对这凡间的空气过敏?
凡间的美食当然不是盖的,这天下第一楼的名字也不是吹的。
上菜得快,色香味俱全,那一坛子一坛子的女儿红,据说是老板的珍藏品。
比起那雪莲酿与桂花酒来说,别有一番风味。
对得这上景,这楼,这人,这时节。
火凤最为关心的她身边的花灯摊主面具男。举了一杯酒,就要与那摊主干上一杯。
摊主也不拒绝,也还十分洒脱,一杯酒下去杯子见了底。
火凤一抹嘴角。
“还没请教公子大名?不知怎么称呼。”
摊主一张白脸面不改色,与那椒图面色是截然相反,似乎是一位久经花丛的老将。
“名字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公子可称我为无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