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瞅了瞅自己,唉,还真是半斤对八两,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身着一袭红灿灿的衣袍。
大半夜的,这一红一金的身影迎风而立。
着实有点瘆人。
夜白手指尖尖之上那红灿灿的火苗没点着,临风乱窜。
好像无用武之地,心有不甘似的。
将那手指尖尖在那大门上挥了几个来回,几个大字龙飞凤舞逢赌必输,及时回头。
回头朝椒图千娇胆媚笑了笑,手指尖尖上的火苗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熄了。
觉得不大过瘾,使了龙月的顺手牵羊之法,将那赌坊里头骗钱的工具全给顺了过来。悉数给顺进了城南那个收泔水的马车里。
长街夜色浓如水,椒图似乎不急着回去,客栈距赌坊虽说都在洛阳城里,却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他也不腾个云,拢个雾什么的。
膈应了大半个晚上的事情解决了,夜白心里头舒畅万分,本打算顺了风腾朵云回客栈好好睡上一觉。
奈何人家椒图毕竟是天上的殿下,自己就这么走了,好像又不大礼貌。
只得挪了双脚陪着他在街面上慢慢溜达着。
走了半晌,夜白明白一个事情。
那就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却是陪这椒图殿下在这夜色之下空无一人的长街之上散步。
整整半个时辰过云了,椒图愣是半句话也不曾说过。
椒图不说话,夜白也不想说话,有道是话多露出的破绽就越多,害怕这椒图哪一根筋没搭对,又将那话题往那巫人无名身上引。
春夜着实不大暖和,夜白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又打了无数个哈欠。
这真是遭罪得很,又冷又困。
椒图还算是明事理,将自己个土豪金的外袍给脱了下来披在夜白肩上,终于说了句话。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腾了一阵带着桃花香的春风带着夜白回了客栈。
夜寂静无声,几家睡着,几家醒着不得而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火凤自那一天那无名走后,就一副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
一开始本来还提点希望的,总觉得在这洛阳街面上,会和无名来个偶遇什么的。却原来只是痴人做梦,这大大小小的街面之上都逛遍了,哪里有那无名的影子。
其实,隐隐有着期待的不只是火凤,还有夜白,都说巫界之人善巫术,就觉着那无名总是无处不在似的。
譬如那喝茶的茶盏,长河边的杨柳,长街之上的花灯。
或者身边飘过某位凡界的公子,或者某位半遮面的小娘子。
再或者夜晚吹开那窗棱格子的夜风,甚至那空气中飘飞过的桃花香。
再来,夜白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那无名的巫术,似乎魔怔了似的。
某日火凤饭后无聊就算了算时辰,说是再不回去,怕是碧莲姑姑要下凡界来找人来了。
也是,这一晃不晓得几天过去了,一干人等都疲累得不行了,龙月那女娃子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凡界的花灯都尽数收了,龙月还磨磨蹭蹭地不想回。
椒图拿出了他做哥哥的威严,一张桃花面摆了一个凛冽的神色,龙月终于乖乖地服了软,答应回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