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不读书歌里说道,夏日炎炎正好眠,果然是不虚传的,数日以来,一日困乏一日。
今早,沉沉的云罗宫内却好似听到了喜鹊的叫声。
琉璃桌前的软榻之上,夜白睁了朦胧的双眼,问未妺。
“你听,喜鹊的声音。”
未妺笑道。
“仙子怕是听错了,这天宫里头哪里来的喜鹊。”
天宫有没有喜鹊她不知道,但今日却实实在在有好消息。
龙月带着妖界六殿来了云罗宫,夜白昏昏沉沉不想理他们,这两个欢喜冤家自娱自乐。在桌子上摆了酒坛子喝开了,龙月劝夜白喝上几回,夜白皆无动于衷。
半睡半醒之间,六殿一句玩笑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观夜白这个样子,好似害喜似的。”
龙月鄙夷一笑。
“说得好像你怀过娃似的。”
“我没怀过,不过我娘最近又替我添了一个狼妹妹,我娘怀狼妹妹的时候就如夜白这个样儿式的。”
他俩打打闹闹喝了半天酒走了。
夜白知道,自己确实如那犬妖所讲,腹中孩子已有数月。
但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天界殿下也断不会让她生下来。
但夜白更知道,如今这个世界上,只有腹中这么一丝骨血是她最后的留恋。
椒图还是日日晚间来看她一回,起初她是不想理他的,慢慢的,也默默地捡了酒坛子自己个喝上一口。
天界殿下面上隐现一丝喜色。
他再来的时候,未妺已然摆好了小菜暖了酒壶候上了。
这酒当然不能多喝,浅尝即可。
只要对面那位天界殿下他高兴,夜白相信有朝一日,她会出得这一方庭院,一方囚笼。
然后她会带着她与无名的孩子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
仙历一十三万三千五百三十九年小雪,天宫依然如春。
殿下风雨不改,还是日日皆来云罗宫琉璃桌前喝上两杯,他喝的不多,夜白有时还喝上一杯。
殿下干了杯中的酒。
“夜白,你能笑一下吗?数月过去了,为何从未看见你笑过一回?”
呵呵,夜白心里面冷冷一笑。
殿下,夜白的笑千金不换,今生你怕是得不来了。
椒图并没有如夜白所愿,放松对云罗宫的守卫,云罗宫上方数道仙障半分未减,云罗宫厚重的宫门前,守卫倒是见增。
夜白甚至想好了,天界殿下再来的时候,她一定对着他挤出一丝笑意。
虽然她知道那有些难,但再难也要拼一回。
暮色下去不久,殿下必得要来云罗宫中坐上一回。
这一天,他来得有些迟。
夜白不介意,他来了就好,来了就有机会。
她甚至叫未妺给自己换了那一身如今也不常穿的红色纱袍,如今自己的身子略显沉重,这一身纱袍都有些遮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