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哪些人是真不知道,哪些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李鸷去了锁晴楼,只比殷篱慢一步。
殷篱快跑跨进门槛,在关门的那一刻被李鸷伸手挡住,殷篱想要用力,可李鸷扒着门边,几乎纹丝未动。
殷篱瞪着眼眸,半边脸挂着红红的印子,她皮肤白嫩,更衬得那红清晰可见,再加上手上使着力气,脸色肉眼可见地飞速蹿红。
她固执到极点,忽然不坚持了,手一松,她转身回殿里,李鸷抬起手,身后的宫人自动退避,他跨进门槛,伸手拉住殷篱的手臂。
殷篱厌恶他的触碰,几乎是下意识就要甩开,可她哪抵得过李鸷的力道,挣扎了几下,李鸷没了陪她玩的兴致,手上一用力,将殷篱一下拽到自己怀里。
他伸出另一只手:别动,让朕看看。
殷篱被他的气息包裹,像是怎么也逃不开的牢笼,手指抚上她的脸,殷篱下意识缩了一下,李鸷轻轻捧着她,面上未见丝毫触动,呼吸却越发灼热。
朕来之前,你说的话可是真心的?
不想进宫,不想讨好朕,也不怕毁容,更不怕死?李鸷循序渐进,手从脸颊滑到了后腰上,将她往怀中一按。
殷篱眼眸闪动,这样近的距离,她将他眼中的欲.望看得分明,不知为何,蔓延到心头的委屈抵挡不住了,她喉咙一哽,身心俱疲地看着他。
六哥,你在意吗?你在意我想不想进宫,是不是愿意讨好你,在意我容颜是否美丽,在意我是否活着吗?
她说到这里闭上眼,似乎不愿意泪水在眼眶中兜转,兀自稳定着声线,做她对他的控诉:你把我带进宫里来,是想看我被人欺辱践踏的吗?我可以跪拜任何人,任何人可以用耳光教训我,而不必受到任何代价,对吗?
她睁开眼看着李鸷,眼中无情,可泪水还是决然坠落:若你不在乎我的喜乐,那我想要自毁还是去死,又与你何干呢?
殷篱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似乎成了直击灵魂的追问,让李鸷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诚然,他已经得到她了,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将她带进宫中折磨,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在意,当庇佑她不受伤害,如果不在意,又何须质问她心中所想。
李鸷想起山洞里那个给予他温度的女人,想起那个不顾一切冲进雨幕中的女人,想起那个无论绝境有多艰苦,都不放弃一丝生的希望的女人,而那人唯一一次的屈服,是想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他。
她说她不想欠他的。
她永远看得清自己的内心,知道自己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