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妃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锦帕,黛眉微微蹙起,心道陆承煜先是将东宫清理干净、宠爱妾室叫她与父亲掉以轻心,后是逃过刺杀又除去了父亲的左膀右臂之一的秦从游,想来是已经将郭家视为敌对。
太子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怀疑郭家的?郭贵妃不解,她觉得自己和郭家这些年来伪装的甚好,该是不会落了把柄在他手里才是。
爱妃面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心事?平帝不让宫女通传,自个儿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郭贵妃跟前。
卫国公与秦从游的关系不一般,生性多疑的平帝又岂会半分都察觉不到,此番过来郭贵妃宫中也是为着探探她的口风。
若是郭贵妃提到这件事,那就说明她在密切关注这件事。平帝拉着郭贵妃的手往炕上坐下,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郭贵妃的眼睛,似要洞穿她的心思。
郭贵妃只当平帝是在关心她,便露了一个温和恭顺的笑容出来,昨日景儿的正妃苏氏过来给臣妾请安,臣妾看着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算算日子再有四个月就该临盆了。
平帝听到这里微皱了眉头,显然是在郭贵妃的引导下想起了东宫至今还未有太子妃,更遑论嫡长孙。
太子殿下与景儿先后定下亲事,如今景儿的正妃已经有了身子,太子却还未有太子妃。臣妾每每思及此,这心里总不安定。郭贵妃说这话的语气极为平和,甚至夹杂了一丝浅浅的担忧,听着倒有几分慈母忧心子女婚事的味道。
你是为着这事忧心?平帝心里对她的猜疑消去大半。
郭贵妃点点头,姜姐姐去的早,臣妾承蒙圣上信任代替姜姐姐掌着凤印,太子的婚事臣妾又岂能不忧心。叶家姑娘是个性子极好、端庄秀丽的,只可惜与太子有缘无分,早早的去了。
平帝闻听此言才全然相信了她,暗道他调.教出来的女子又岂会去做他最讨厌的事,争权夺势、结派营私。
爱妃所忧,亦是孤之所忧。太子年纪不轻了,孤二十三岁便有了他和景儿两个儿子;他如今虚岁二十又三却还未迎娶太子妃,又独宠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昭训。叫朕如何不愁。平帝说着,眉头不由分说地又皱紧了两分。
殿下已经升了那女子做承徽。郭贵妃看似随口一提,实则恰到好处在平帝心头点了一把火。平帝的性子她早摸清楚了,只要是他觉得不好的,不论陆承煜喜欢与否都必须按着他的想法来。
眼皮子浅的东西。今日的朝堂之上,平帝心里本就窝着火,得知陆承煜竟为了一个小官之女如此冲昏头脑,好容易压下去的火少不得烧的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