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萧容说的这样风轻云淡,倒让孔嬷嬷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萧容偏头笑了笑,杏眸盈盈一如外边的飘雪,嬷嬷,既是如此,便教绿枝往后谨言慎行些,咱们莫要与楚国的人扯上干系。
现下已是如履薄冰,若再与楚国的质子扯上瓜葛,怕是日子越发难捱。
是,我晓得。
萧容望向窗外,雪下的越发大了,漫天银光飞舞,外边忙碌的宫人口中也发着牢骚,收拾一二便离开了,南撷院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午后时分,萧容坐在榻上看书,虽说她这个公主名不副实,好在皇后还容许她与其他皇子公主一同上南书房进学,为此格外刻苦,得了空闲便将光阴花费在书册上。
孔嬷嬷与绿枝下去歇息了,南撷院原本就她们三人,萧容也不把她们当下人,平常甚少要她们服侍,一人倒也乐得清闲。
素手端起微凉的茶盏抿了一口,外边院子再度响起了吵嚷声,她略推开窗,便瞧见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隔的远,大雪纷纷扬扬,看不清面容,只见他穿着玄色锦衣,金线绣成,瞧着十分华贵,只是人实在羸弱,瘦瘦高高,似养分不济的竹子,风一吹便要倒地,身子套在华服里,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裳,想来那便是楚国的九皇子了。
正看着,那人忽地转过头来,目光极其精准的和萧容的视线对上,刹那间,萧容愣了下,他长的可当真好看。
不知是否是削瘦的缘故,五官棱角分明,仿佛刀削斧刻而成,面容有些病态的白,仿佛要与漫天飞雪融合,只是那双眼,黑沉沉的眸子似一潭波澜不惊的深泉水,毫无生机,像是个死人一般,怵得萧容移开目光,急忙合上了窗。
萧容的指尖抿着书页,抬眸看着双耳瓷瓶里的梅花,点点红梅蘸雪开。
宫中都说大皇子乃长相最出众的皇子,因而太子总是针对大皇子,可大皇子是陛下最为宠爱的贵妃之子,太子也不好太过放肆,只敢暗地里较劲。
如今来了一个楚国质子,瞧着比大皇子相貌还要出色,怕是太子绝难容他。
回想那双眸子,她叹息一声,听闻楚国有十几个皇子,可却偏偏选了他来做质子,此一来,生死难料,大抵他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吧。
萧容摇了摇头,蓦地笑了,她自身难保,怎的还有闲心为旁人叹息,真是好笑。
她垂眸看向书册,不再理窗外事。
九皇子,这就是你的住处了。内侍将楚淮引入南撷院,不冷不热的告知几句便离开了。